味饭之熟也刚柔殊和非庖厨酒人有意异也手指
之调有偶适也调饭也殊筐而居甘酒也异器而处
虫堕一器酒弃不饮鼠涉一筐饭捐不食夫百草之
类皆有补益遭医人采掇成为良药或遗枯泽为火
所烁等之金也或为剑戟或为锋同之木也或梁
于宫或柱于桥俱之火也或烁脂烛或燔枯草均之
土也或基殿堂或涂轩户皆之水也或溉鼎釜或澡
腐臭物善恶同遭为人用其不幸偶犹可伤痛况含
精气之徒乎虞舜圣人也在世宜蒙全安之福父顽
母ǖ芟蟀娇裎薰见憎不恶而得罪不幸甚矣孔
子舜之次也生无尺土周流应聘削迹绝粮俱以圣
才并不幸偶舜尚遭尧受禅孔子已死于阙里以圣
人之才犹不幸偶庸人之中被不幸偶祸必众多矣
  福虚篇
世论行善者福至为恶者祸来祸福之应皆天也人
为之天应之阳恩人君赏其行阴惠天地报其德无
贵贱贤愚莫谓不然徒见行事有其文传又见善人
时遇福故遂信之谓之实然斯言或时贤圣欲劝人
为善着必然之语以明德报或福时适遇者以为然
如实论之安得福佑乎楚惠王食寒{而得蛭因遂
吞之腹有疾而不能食令尹问王安得此疾也王曰
我食寒{而得蛭念谴之而不行其罪乎是废法而
威不立也非所以使国人闻之也谴而行诛乎则庖
厨监食者法皆当死心又不忍也吾恐左右见之也
因遂吞之令尹避席再拜而贺曰臣闻天道无亲唯
德是辅王有仁德天之所奉也病不为伤是夕也惠
王之后而蛭出及久患心腹之积皆愈故天之亲德
也可谓不察乎曰此虚言也按惠王之吞蛭不肖之
主也有不肖之行天不佑也何则惠王不忍谴蛭恐
庖厨监食法皆诛也一国之君专擅赏罚而赦人君
所为也惠王通谴{中何故有蛭庖厨监食皆当伏
法然能终不以饮食行诛于人赦而不罪惠莫大焉
庖厨罪觉而不诛自新而改后惠王赦细而活微身
安不病今则不然强食害己之物使监食之臣不闻
其过失御下之威无御非之心不肖一也使庖厨监
食失甘苦之和若尘土落于{中大如虮虱非意所
能览非目所能见原心定罪不明其过可谓惠矣今
蛭广有分数长有寸度在寒{中眇目之人犹将见
之臣不畏敬择濯不谨罪过至重惠王不谴不肖二
也{中不当有蛭不食投地如恐左右之见怀屏隐
匿之处足以使蛭不见何必食之如不可食之物误
在{中可复隐匿而强食之不肖三也有不肖之行
而天佑之是天报佑不肖人也不忍谴蛭世谓之贤
贤者操行多若吞蛭之类吞蛭天除其病是则贤者
常无病也贤者德薄未足以言圣人纯道操行少非
为推不忍之行以容人之过必众多矣然而武王不
豫孔子疾病天之佑人何不实也或时惠王吞蛭蛭
偶自出食生物者无有不死腹中热也初吞蛭时未
死而腹中热蛭动作故腹中痛须臾蛭死腹中痛亦
止蛭之性食血惠王心腹之积殆积血也故食血之
虫死而积血之病愈犹狸之性食鼠人有鼠病吞狸
自愈物类相胜方药相使也食蛭虫而病愈安得怪
乎食生物无不死死无不出之后蛭出安得佑乎令
尹见惠王有不忍之德知蛭入腹中必当死出臣因
再拜贺病不为伤着已知来之德以喜惠王之心是
与子韦之言星徙太卜之言地动无以异也宋人有
好善行者三世不解家无故黑牛生白犊以问孔子
孔子曰此吉祥也以享鬼神即以犊祭一年其父无
故而盲牛又生白犊其父又使其子问孔子孔子曰
吉祥也以享鬼神复以犊祭一年其子无故而盲其
后楚攻宋围其城当此之时易子而食之析骸而炊
之此独以父子俱盲之故得毋乘城军罢围解父子
俱视此修善积行神报之效也曰此虚言也夫宋人
父子修善如此神报之何必使之先盲后视哉不盲
常视不能护乎此神不能护不盲之人则亦不能以
盲护人矣使宋楚之君合战顿兵流血僵尸战夫禽
获死亡不还以盲之故得脱不行可谓神报之矣今
宋楚相攻两军未合华元子反结言而退二军之众
并全而归兵矢之刃无顿用者虽有乘城之役无死
亡之患为善人报者为乘城之间乎使时不盲亦犹
不死盲与不盲俱得脱免神使之盲何益于善当宋
国乏粮之时也盲人之家岂独富哉俱与乘城之家
易子析骸反以穷厄独盲无见则神报佑人失善恶
之实也宋人父子前偶自以风寒发盲围解之后盲
偶自愈世见父子修善又用二白犊祭宋楚相攻独
不乘城围解之后父子皆视则谓修善之报获鬼神
之佑矣楚相孙叔敖为儿之时见两头蛇杀而埋之
归对其母泣母问其故对曰吾闻见两头蛇死向者
出见两头蛇恐去母死是以泣也其母曰今蛇何在
对曰我恐后人见之即杀而埋之其母曰吾闻有阴
德者天必报之汝必不死天必报汝叔敖竟不死遂
为楚相埋一蛇获二佑天报善明矣曰此言虚矣夫
见两头蛇辄死者俗言也有阴德天报之福者俗议
也叔敖信俗言而埋蛇其母信俗议而必报是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