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烹岳麓茶。”
  《剑侠传》言:嘉兴一囚,善绳技。至戏场,捧绳百尺馀,置诸地,将一头掷空中,初抛二三丈,次四五丈,仰直如人牵之。后乃抛至十馀丈,仰空不见端绪,其人随绳身足离地,高二十馀丈,势如鸟隼,旁飞远埽望空而失。又《默记》载晏元献罢相守颍州,一日,有人呈踏索之技,已而掷索向空,索植立,缘索而上,疾若风雨,遂飞空而去,不知所在。公大骇,有牌军白曰:“顷出戍,曾见此等事。此妖术,未能遽出府门,但请阖谯门大索,必获之。”乃命众军,凡遇非衙中旧有之物,即斧斫之。最后至马院,一卒曰:“旧有系马柱五枚,今有六,何也?”亟以斧斫之,乃妖人耳,遂获之。
  今浙西之杭州、嘉兴称吴地,钱塘江以东乃为越地,故唐诗曰:“到江吴地尽,隔岸越山多。”予读《吴越春秋》,阖闾五年,吴南伐越,破崂睢!蹲蟠》、《史记》亦然。《越绝书》语儿乡故越界,名曰就李。就李即崂睢H辉虼呵镏时,嘉兴本越之北境,初不隶吴,唐诗云云,非也。
  宋、元论唐诗,不甚分初盛中晚,故《三体》、《鼓吹》等集,率详中晚而略初盛,揽之愦愦。杨仲弘《唐音》始稍区别,有正音,有馀响,然犹未畅其说,间有舛谬。迨高廷礼《品汇》出,而所谓正始、正音、大家、名家、羽翼、接武、正变、馀响,皆井然矣。独七言古诗以李太白为正宗,杜子美为大家,王摩诘、高达夫、李东川为名家,则非是。三家者皆当为正宗,李、杜均之为大家,岑嘉州而下为名家,则确然不可易矣。
  《吴越春秋》:勾践休息食室于冰厨。今称人庖厨曰冰厨,本此。
  余辛丑客秦淮,邀笛步和虞山钱宗伯《石吻锪小景绝句》云:“宫柳烟含六代愁,丝丝畏见冶城秋。无情画里逢摇落,一夜西风满石头。”袁箨庵(于令)见而戏余曰:“忍俊不禁矣。”
  近日金华刻元陈樵《鹿皮子集》,郡人卢联所编,刻于明正德戊寅,今ぱ粝刎┗峄董肇勋重刻于婺郡,凡古赋十五首为一卷,诗三卷。卷首载宋文宪公所撰墓铭,董有序,颇佳。又云原刻有慈豁周旋序,佚去不载。甲申,董自秦中以卓异入京陛见,来谒,以是书为贽,惜未暇晤其人。
  越处女与勾践论剑术曰:“妾非受于人也,而忽自有之。”司马相如答盛览论赋曰:“赋家之心,得之于内,不可得而传。”诗家妙谛,无过此数语。
  《西京杂记》:戚夫人善鼓瑟击筑,歌《出塞》、《入塞》、《望归》之曲。此远在《十九首》、苏、李之前,汉诗最古者惟此及《安世房中歌》耳。《晋乐志》以为李延年造,不知何据。今在乐府横吹,郭茂倩《乐府诗》所载,则始六朝刘孝标、王褒诸人,而古辞不传,可惜也。
  《西京杂记》:杜子夏临终作文曰:“魏郡杜邺,立志忠款,犬马未陈,奄先草露。骨肉归于后土,魂无所不之,何必故丘。然后即化,封于长安北郭,此焉宴息。”按此即后人自祭文、自撰墓志之始。
  《三国志苏则传》云:“仕宦不止执虎子。”虎子,溺器也。《西京杂记》言汉朝以玉为虎子,侍中执之,视玉杯象箸相万矣,而后世不议其奢僭,何也?
  太史公《报任安书》:“全躯保妻子之臣,随而媒孽其短。”《汉书注》师古曰:“媒如媒妁之媒,孽如曲孽之孽。”又曰:“齐人谓曲饼为媒。”今吾乡之语犹然。然以媒作糜,终不如作媒之古。
  《太史公传》,司马氏本程伯休父之后,而刘歆以为史佚,后又云:“迁作《景帝本纪》,极言其短及武帝之过,帝怒,削去之。后坐李陵,下蚕室,有怨言,下狱死。”与传皆不合,未知歆何所据也。
  曹孟德作疑冢七十二,又遗令婕妤伎人“时时登铜雀台,望吾西陵墓田”。予常笑之,谓操体魄果藏西陵,即不必作疑冢;既作疑冢,体魄且不知散落何许,虽望陵作伎,宁复闻之,可谓诈而愚矣。故友刘考功公甬戈、董侍御玉虬皆为捧腹而韪之。
  乐府诗云:“绿蛇含珠丹。”初读之,谓偶然语耳,非有故实。后观《邺中记》云:“魏宫中有绿蛇,口有赤珠,若梧子大。甄后每梳妆,则盘结一髻形于后前。因效而为髻,号灵蛇髻。”乃知乐府用此事也。
  《韵语阳秋》载钱起赠杜牧诗,今坊刻《襄阳集》有赠孟郊诗,皆可一噱。
  仙人屏绝尘鲱粒游于太清,然如上元夫人欲嫁封陟,紫素元君欲从任生之类,殆不可晓。至如文殊三处过夏,一月在淫舍,及婆子烧庵公案,复是何理。恐妄解禅缚,适为俗人学鸠摩罗什一辈藉口也。
  谢在杭《文海披沙》云:“虱瘕,黄龙浴水治之;应声虫,雷丸及蓝治之;食肺系虫,獭爪治之;膈食虫,蓝汁治之;人面疮,贝母治之。”
  唐牛僧孺人称太牢,杨虞卿称少牢,京师语曰:“太牢手,少牢口。”谓牛善为文,杨善言说也。白乐天不失为贤者,而党于二牢,未免为累,每读《长庆集》,辄惜之,不啻如痈疽瘠环耳。
  道书多荒诞不经,可为笑柄,如谓牵牛娶织女,借天帝二万钱下礼,久而不还,被驱在营室之间。此与段柯古天帝白鹊事类。
  东坡守扬州,始至,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