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沉之意。
  太宗敦奖儒术,初除张参政洎、钱枢密若水为翰林学士,喜以为得人,喻辅臣云:学士清切之职,朕恨不得为之。唐故事学士礼上例弄猕猴戏,不知何意。国初久废不讲,至是乃使敕设日举行,而易以教坊杂手伎,后遂以为例。而余为学士时但移开封府呼市人,教坊不复用矣。既在禁中,亦不敢多致,但以一二伎充数尔。大观末余奉诏重修《翰林志》,尝备录本末,会余罢□,不克成。
  吕文穆公父龟图与其母不相能,并文穆逐出之,羁旅于外,衣食殆不给。龙门山利涉院僧识其为贵人,延致寺中,为凿山岩为龛居之,文穆处其间九年乃出,从秋试,一举为廷试第一。是时太宗初与赵韩王议欲广致天下士以兴文治,而志在幽燕,试《训练将赋》,文穆辞既雄丽,唱名复见容貌伟然,帝曰:吾得人矣。自是七年为参知政事,十二年而相。其后诸子即石龛为祠堂,名曰肄业,富韩公为作记云。
  吕文穆公既登第,携其母以见龟图,虽许纳之,终不与相见,乃同堂异室而居。贾直孺母少亦为其父所出,更娶他氏,直孺登第乃请奉其出母而归,与其后母并处。既贵,二母犹无恙,并封二人。皆廷试第一,虽为出母之荣,而父子之间礼经所无有者处之各尽人情,为难能也。
  《唐书?李藩传》记笔灭密诏王锷兼宰相事,《会要》崔氏论史官之失,其说甚明,而新史犹载之,岂未尝见崔所论耶?然即本传考之,藩为相既被密旨,有不可封还,可也,何用更灭其字,自可见其误矣。给事中批敕事亦非是,唐制给事中诏敕有不便得涂窜,奏还谓之涂归,此乃其职事,何为吏惊请联他纸。藩名臣,二事尤伟,而皆不然,成人之美者固所不惜,但事当锸刀。吾谓此本出批敕一事,盖虽有故事,前未有能举其职者,至藩行之,吏所以惊,后之美藩者因加以联纸之言,又益而为王锷事,不知适为藩累也。据《王锷传》,自河东节度使加平章事,《会要》以为元和五年,正藩为相时,大抵新史自相抵牾类如此。
  唐以金紫、银青光禄大夫皆为阶官,此沿袭汉制,金印紫绶、银印青绶之称也。汉丞相太尉皆金印紫绶,御史大夫银印青绶,此三府官之极崇者。夏侯胜云:经术苟明,取青紫如拾地芥。盖谓此也。颜师古误以青紫为卿大夫之服,汉卿大夫盖未服青紫,此但据师古当时所见尔。古者官必佩印,有印则有绶,魏晋后既无佩印之法,唐为此名固已非矣,而品又在光禄大夫之下。汉光禄大夫秩比二千石,本以掌宫门为职,初非所贵重,何以是为升降乎?古今名号沿革颠倒错忤盖不胜言,独怪元丰官制诸儒考核古今甚详,亦循而弗悟,故遂为阶官之冠。
  《汉书?李陵传》言:全躯保妻子之臣随而媒蘖其短。孟康注:以酒酵为媒,曲为蘖。师古引齐人名曲饼为媒,谓若酿成其罪者。宋景文公好造语,《唐新史》记程元振恶李光弼,言“媒蝎以疑之”,不知别有据耶?抑以意自为也。《春秋外传》有云:蝎谮,焉避之者。蝎,音曷,木蠹也。言谮由中出,如蠹然。或谓取诸此,然亦奇矣。
  旧说崔慎为瓦棺寺僧后身,崔慎由为浙西观察使时所生,故七岁犹未食肉。忽有僧见之,掴其口曰:既要他官爵,何不食肉?自是乃食荤。凡世间富贵人多自修行失念中来,或世缘未绝,有必偿之不可逃者。房次律为永禅师后身,前固有言之者矣。第崔所为略无修行之证,何但官爵一念失羌也。往在丹徒,常记与叶政远会甘露寺坐间,有举此事者,致远时有所怀,忽忿然作色曰:吾谓僧亦未是明眼人,不食肉安足道,何以不待其末年,执之十字路口,痛与百掴方为快意。闻者绝倒。
  国初州郡贡士犹未限数目,太宗始有意广收文士,于是为守者率以多士为贵。淳化三年试礼部,遂几二万人,自后未有如是盛者,时钱枢密若水知举廷试,取三百五十三人,孙何为第一,而丁晋公、王冀公、张邓公三宰相在其间。
  晋宋间佛学初行,其徒犹未有僧称,通曰道人,其姓则皆从所授学,如支遁本姓关,学于支谦,为支帛;道猷本姓冯,学于帛尸梨密,为帛是也。至道安始言佛氏释迦,今为佛子,宜从佛氏,乃请皆姓释。世以释举佛者,犹言杨、墨、申、韩,今以为称者自不知其为姓也。贫道亦是当时仪制定以自名之辞,不得不称者,疑示尊礼,许其不名云耳,今乃反以名相呼而不讳,盖自唐已然,而贫道之言废矣。
  吕许公初荐富韩公使虏,晏元献为枢密使,富公不以嫌辞,晏公不以亲避,爱憎议论之际卒无秋毫窥其间者,其直道自信不疑,诚难能也。及使还,连除资政殿学士,富公始以死辞不拜,虽义固当然,其志亦有在矣。未几晏公为相,富公同除枢密副使,晏公方力陈求去,不肯并立,仁宗不可,遂同处二府,前盖未有比也。
  张司空齐贤初被遇太宗,骤至签书枢密院,会北伐契丹,代州正当虏冲,而杨继业战殁,帝忧甚,求守之者,齐贤自请行,既至,果大败虏众。时母晋国夫人孙氏年八十馀,尚无恙,帝数召至宫中,眷礼甚厚,如家人。朝散郎仲咨其曾孙也,尝出帝亲礼面赐孙氏一诗示余云:往日贫儒母,年高寿太平。齐贤行孝侍,神理甚分明。又有一幅云: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