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草一物而名备者莫如莲,其叶谓之荷,其茎谓之茄,其本谓之{艹密},其实谓之莲,其花未发谓之菡萏,已发为芙蓉。
世人用字虽以类举,而少能分别。如在木曰果,在地曰眨在男曰觋,在女曰巫,在墙曰牖,在屋曰窗,在木曰巢,在穴曰窠,有足曰虫,无足曰豸,有水曰池,无水曰隍,有瓣曰楮,无瓣曰构,以至牛羊曰刍,犬豕曰豢,东西为陌,南北为阡,以絮曰茧,以吭慌郏实曰觞,虚曰觯,牡曰棠,牝曰杜之类甚多,不可不辨。
对字本从口,汉文以为责对,而为言多非诚对,故去口而从士。荆公云:以对为对,有对者不获自尽矣。秦以辜似皇字,改为罪。荆公云:以辜者,不获自新矣。
苍颉之古文,史籀之大篆,李斯之小篆,程邈之隶书,史黄门之章草,刘德升之行书,蔡中郎之飞白,张伯英之章草,书制不一,工拙自殊,如胡昭体肥,钟繇体瘦。次仲楷法,梁鹄笔势,师宜官方寸千言,王右军方丈一字,僧虔正书第一,草书第三,子玉章草入神,小篆入妙,其自矜,则苟非纨素不肯下笔,其自适,则不择纸笔皆能如意,其苦思,则或卧书被穿,或寝宿俾下,其勤力则或书柿叶数屋,或积笔头十瓮,其新奇,或因施匠垩,或观舞剑器,其游逸,则或俯头核,或挥帚沾泥,名迹先后,映冠古今。然韦仲将因书凌云而垂戒,王子敬不肯题太极殿而自高,王褒恨辛苦笔砚之役,萧子云叹唯以笔迹得名,艺至于工,反为人役,则戴安道之破琴,阎立本之戒画,皆此意。
会稽日铸山茶品冠江浙,山去县几百里,有上灶、下灶,盖越王铸剑之地。世传越王铸剑他处皆不成,至此一日而铸成,故谓之日铸,或云日注,非也。山有寺,其泉甘美,尤宜茶。山顶谓之油车岭,茶尤奇,所收绝少,其真者芽长寸馀,自有麝气越人,或以沸汤沃麝,乘热涤瓶,焙乾以贮茶芽,密封之,伪称日铸。开瓶麝气袭人,殊混真,人往往不能辨。或云:日注,以日所射注处云。
余家旧传《相笏经》,其法甚详,大率以笏面分三部,如相人面法,世云东方朔撰,盖未可知也。宋山阳王休搪乓匝杂镡枞耍有庾道敏者善相手板,托言他者,庾曰:此板虽贵,然使人多忤。休桃择以ㄏ昝苣嘶黄浒澹他日褚于帝前辄称下官,帝甚不悦。然则相笏之法与笏之可占吉凶其来甚久。余熙宁间见川人侯溥为余相笏,甚验,溥应贤良,博学人也。熙宁初吴仲庶知成都,一日文明厅前大槐枝叶皆出烟色,青白如焚,至暮方止,木如故。历访儒士,莫知其说,惟杨损之云:阴符称火生于木,祸发必克,疑将有士卒作难而不成者。后月余果有告戍卒谋乱者,皆获。杨,蜀中乡先生也,博学善称说。余尝疑《易》用九六而无七八数,杨损之云:卦画七八,爻称九六。其言甚简,细详之如有理。
魏铜雀台遗址今在相州,世传昔制此台瓦用澄泥加胡桃油埏埴之,与它瓦绝异,琢以为研,贮水不竭。今人所得往往皆伪者,形制虽佳,置水则立尽,躁涩不可用,人谓之笔普度。
鉴湖规法天下水利皆不及,盖湖水高民田一丈,民田高海一丈,旱则决湖水以溉田,涝则开斗门泄水入海,故越人不知有水旱之忧。近年于湖中取葑田,置石碑,方城步亩,许人户请佃,岁纳课米。今葑草胶结,侵占湖水,望之才一带耳,人未有知其弊者。
俳优弄参军,段安节云:始自后汉馆陶令石耽,有赃犯,孝和帝惜其才,免罪,每宴乐,即令白衣夹衫,命优伶戏弄辱之,经年乃放,后为参军掾。唐开元中有李仙鹤善此戏,明年特授韶州同正参军。
傀儡子盖始于周穆王时工人偃师之作,段安节乃云:起于汉高平城被围陈平秘计。
元丰八年秋余为滏阳县令,城外厢申有一死儿在濠上,余亲往验之,两头四手四足共一腹,眉目皆端正。是秋河朔大水,县界漳滏皆决。案高阳氏有同产而为夫妇者,帝放之于野,相抱而死,神禽以不死之草覆之,七年男女同活,同颈二头,四手足,是为双蒙氏。其说虽怪,其形状类也。
宿、亳人喜为盗,常言初三月一中九下为行盗时也。
《易》之为卦,一阳而复,二阳而临,三阳泰,四阳大壮,五阳俅俊Q粑乾,自微至著,莫非阳长之意。至一阴为窈螅二阴为遁,三阴为否,四阴之盛反为观卦,过此为剥,为坤,莫非阴长之意。独观卦为不类,余常疑以问王荆公门人,云荆公以谓《易》不可类推,不可意求也。又遍问诸通经者,皆不能答。元涛迥暌蚪鹆晟显,余过黄景学士,偶言及之,黄曰:君以观为何等卦?余曰:美善之卦也。曰:此其所以误。方观之时,四阴并进,已甚于否,而几至于剥,初六童观,六二窥观,利女贞,则虽小儿、女子亦能窥伺朝政矣。六三在内卦之上,处诸侯之位,或进或退,不能有补于时,故圣人于六四近臣之爻戒之,以谓当是时复进贤援能,使之观国之光,利用宾于王,以救观之时耳。是以九五之君则观我生以观民,所以卜安危也。若夫上九处无位之地,视观之时如此,则虽观其生,亦志未平矣,安在其为美善也。黄博学,深于《易》,往往能占吉凶,其说虽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