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近。或者欲杀之,有父老曰:“此真雷鬼也,杀之不祥。”少顷,始能开目视人。移时,风云复集,若虹而下,而人四走,鬼亦灭矣。

  王无隐

  镇阳王无隐秀才者,留心释教,性喜幽静,朴直自任,多爱山居。向在五台山,葺一茅庵居,经半载余。一日扃户,忽觉冷风拂面,有一人瞥然自门而来。身长丈余,形体恢宏,容色紫赤,如欲藏匿之状。无隐战栗极甚,徐言曰:“为贼见迫甚急,且欲借秀才榻少憩,慎无言某在此也。”无隐惧,亦不能出声。其人遂以手拔髭数条,紧直若铁,刺两腮数十处,取血图染面及胸间而卧。顷又有一人,身品愈大,状p青黑色,髭悉如血,双眸闪闪有光,仗剑而入,顾无隐曰:“曾见贼否?”无隐愈不能对,遂顾左右上下,终不见也。复曰:“走却可惜可惜。”乃出门,步骤若车电,从西而去。始者一人方自榻上起,拭去血污,谓无隐曰:“极喧聒,几为贼所害。”出门从东而去。无隐乃病,遂下山,月余始安,多以此事劝人无山居。

  化蛇

  杭州雷峰庵广慈大师星霜,八十有五,戒行清洁,时人所钦重。有孙来章秀才者,其妻素凌虐积恶,左右鞭棰无虚日。一夕卒。家人旦夕如事生,忽见一蛇,有双眉类妇人,据椅盘屈,若有所歆飨之意。莫不惊惧,遂掷弃他所。孙君因梦,其妻告曰:“我以平生不能遵守妇德,已化为蛇矣,何忍遽见弃耶?今为岐人所役,幸以青铜赎我。仍于雷峰庵广慈大师处,精修佛事,则我可以离此,免诸苦恼。”既醒,如所言。佛事将毕,遂放于雷峰道傍。一夕因梦,曰:“我已往生矣。”乃元丰五年之春也。

  刘

  洪州刘秀才,性淡漠,好神仙事,在京师每遇术人,无不求教,虽罄所有,亦不悔恨。然纯朴无他肠,人亦乘此多诳之,亦未始挂怀也。一日,在进奏院前,见一道人以钩钓盆中一木鱼,每下钩不移,时而木鱼已复在钩矣,引之示人,因此以货药。素钦信,乃m而观。至晚,稠人皆散,由独立,道人因问曰:“人散矣,秀才尚何观,可同饮少酒否?”从之。至市肆中,甚僻静,以瓦缶置酒一升已来,终日饮之,不盈不减,愈异之。酒酣,谓曰:“吾有少戏术以相娱乐。”因于两手每指中抽出一小剑,置于几案,又于两腕出两剑,于眼鼻耳中各出一剑,既而掷于空中,上下纷舞,镗镗然有声,色锱焕发。移时曰:“住矣住矣,长铗可归.”乃复坠下,各纳而藏之。因再拜,泣告且欲从事于左右。道人笑而不答,挈袂而起.因据其衣而告,声愈切。道人曰:“后三十年于御史台前相寻。”行若风电,恍然不见。归,甚不乐,时已三鼓矣。今家在洪州,极贫窘,终无所得,亦不知三十年之约果如何也。

  王丞相

  王丞相随布衣时,自青州将之西京,夜宿邸店。方当大夏,卧于门中,乘风以涤炎暑。夜漏将半,店后邻人有将产蓐者,顷刻间忽闻门外声甚喧,及视之,则寂然无人。如是者数四.顷又闻云:“相公在当路,安敢去耶?”其一曰:“时将过矣,奈何奈何。”王公颇疑之,遂起坐于东隅,则邻人已育一子矣。复又闻门外声曰:“生则生矣,后二岁当死,鸡飞木凿下。”公因思,当门所卧者无他人,亦自暗喜跃。翌日,于店之僻处磨扇下,书岁月日,以纪其事。后公登科,再经由是店,因记往昔事,乃询之。云:“其子二岁,忽因鸡飞,击下木凿,中胸臆而卒。”及视磨扇下,字尚存。公后果至丞相。

  陈谏议

  陈省华谏议年长无子,尝就蜀中术者卜之。术者曰:“君不须卜,今年七月十五日,木星下降在大慈寺,君可往告之。”乃为言其所服之色,并手执莲花者乃是也。省华如期而往,果见有服是服者,遂拜而求焉。其人曰:“汝何以知吾在此?”省华告以术者之言。又曰:“汝何求于我?”省华曰:“为未有子息耳。”其人熟视久之,乃取莲花三叶与之食,且曰:“自此当生三贵子。”省华拜而谢,举首已不见矣。其后,尧叟、尧咨魁天下,尧佐行间登第。尧叟、尧佐相继登二府,尧咨亦为节度使。初,省华葬其父,求通阴阳者卜其地。有一人为之指示坐穴,仍告以葬之时日,且曰:“若启土见石,即止。”言讫遂去。既而圹,工人不知之,愈浚得一石板,其下水一泓,中有大鲤鱼三尾。工人以闻省华,大惊,思其言,复命盖之,乃葬焉。未几,其人至,省华以告,太息曰:“本令君家三世有贵人,今已见其事,止可一代出三人显者。”遂去。

  前定纪

  浙中有李秀才者,开小学以赡日用,常不满十人。一夕卒,见一人,兽首人形,若相追摄,行及数里。傍G一大府,门悬金牌,题曰“粮料院”。狱卒抠衣而入,造于殿侧。李公见一人,冠服降阶,以相迎迓。孰阋之,乃昔两浙转运使少连也。李与公素有契分,为李曰:“此乃冥司,吾友何故至此也?”李遂泣告以家有老母,婚嫁未毕,平生知我愚直者,惟公耳。非公阴与为地,则何故敢望生。公目左右,顷持一文簿至,视久之,惨容报曰:“吾友之寿止于此矣。念子积庆流远,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