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周玄豹相

  唐庄宗时,术士周玄豹以相法言人事,多中。时明宗为内衙指挥使,安重诲使他人易服而坐,召玄豹相之。玄豹曰:「内衙贵将也,此不足当之。」乃指明宗于下坐,曰:「此是也。」因为明宗言其后贵不可言。明宗即位,思玄豹以为神。将召至京师,宰相赵凤谏,乃止。观此事,则玄豹之方术可知。然冯道初自燕归太原,监军使张承业辟为本院巡官,甚重之。玄豹谓承业曰:「冯生无前程,不可过用。」书记卢质曰:「我曾见杜黄裳写真图,道之状貌酷类焉,将来必副大用,玄豹之言不足信也。」承业于是荐道为霸府从事。其后位极人臣,考终牖下,五代诸臣皆莫能及,则玄豹未得擅唐、许之誉也。道在晋天福中为上相,诏赐生辰器币。道以幼属乱离,早丧父母,不记生日,恳辞不受。然则道终身不可问命,独有形状可相,而善工亦失之如此。

  钴a沧浪

  柳子厚钴a潭西小丘记云:「丘之小不能一亩。问其主。曰:『唐氏之弃地,货而不售。』问其价,曰:『止四百。』予怜而售之。以兹丘之胜,致之沣水、杜,则贵游之士争买者,日增千金而愈不可得。今弃是州也,农夫渔父过而陋之,贾四百,连岁不能售。」苏子美沧浪亭记云:「予游吴中,过郡学东,顾草树郁然,崇阜广水,不类乎城中。并水得微径于杂花修竹之间,东趋数百步,有弃地,三向皆水,旁无民居,左右皆林木相亏蔽。予爱而裴回,遂以钱四万得之。」予谓二境之胜绝如此,至于人弃不售,安知其后卒为名人赏践?如沧浪亭者,今为韩蕲王家所有,价直数百万矣,但钴a复埋没不可识。士之处世,遇与不遇,其亦如是哉!

  司封失典故

  南渡之后,台省胥吏旧人多不存,后生习学,加以省记,不复谙悉典章。而司封以闲曹之故,尤为不谨。旧法,大卿、监以上赠父至太尉止,余官至吏部尚书止。今司封法,余官至金紫光禄大夫,盖昔之吏书也,而中散以上赠父至少师止。按政和以前,太尉在太傅上,其上唯有太师,故凡称摄太尉者,皆为摄太傅,则赠者亦应如此,不应但许至少师也。生为执政,其身后但有子升朝,则累赠可至极品大国公。欧阳公位参知政事、太子少师,后以诸子恩至太师、兖国公,而其子亦不过朝大夫耳,见于苏公祭文及黄门所撰神道碑。比年汪庄敏公任枢密使,以子赠太师,当封国公,而司封以为须一子为侍从乃可,竟不肯施行,不知其说载于何法也?朱汉章却以子赠至大国公。旧少卿、监遇恩,封开国男,食邑三百户,自后再该加封,则每次增百户,无止法。今一封即止。旧学士待制,食邑千五百户以上,每遇恩则加实封,若虚邑五百者,其实封加二百,虚邑三百、二百者,实封加一百。今复不然,虽前执政亦只加虚邑三百耳,故侍从官多至实封百户即止,尤可笑也。

  老人该恩官封

  晁无咎作积善堂记云:「大观元年大赦天下,民百岁男子官,妇人封;仕而父母年九十,官封如民百岁。于是故漳州军事判官晁仲康之母黄氏年九十一矣,其第四子仲询走京师状其事,省中为漳州请,漳州虽没,赦令初不异往者,丞相以为可而上之,封寿光县太君。」今自干道以来,庆典屡下,仕者之父母年七十、八十即得官封,而子已没者,其家未尝陈理,为可惜也。

  学士中丞

  淳熙十四年九月,予以杂学士除翰林学士,蒋世修以谏议大夫除御史中丞,时施圣与在政府,语同列云:「此二官不常置,今咄咄逼人,吾辈当自点检。」盖谓其必大用也,已而皆不然。因考绍兴中所除者,不暇缕述,姑从寿皇圣帝以后,至于绍熙五年,枚数之,为学士者九人,仲兄文安公、史魏公、伯兄文惠公、刘忠肃、王日严、王鲁公、周益公及予,其后李献之也。二兄、史、刘、王、周皆擢执政,日严以耆老拜端明致仕,唯予出补郡,献之遂踵武。为中丞者六人,辛企李、姚令则、黄德润、蒋世修、谢昌国、何自然也。辛、姚、黄皆执政,唯蒋补郡,昌国徙权尚书,即去国,自然以本生母忧持服云。

  汉高祖父母姓名

  汉高祖父曰太公,母曰媪,见于史者如是而已。皇甫谧、王符始撰为奇语,云太公名执嘉,又名^,媪姓王氏。唐弘文馆学士司马贞作史记索隐云:「母温氏。是时,打得班固泗水亭长古石碑文,其字分明作『温』,云『母温氏』。与贾膺复、徐彦伯、魏奉古等执对反复,深叹古人未闻,聊记异见。」予窃谓固果有此明证,何不载之于汉纪,疑亦后世好事者,如皇甫之徒所增加耳。又尝在岭外,见康州龙媪庙碑,亦云姓温氏,则指媪为温者不一也。唐小说纂异记载三史王生醉入高祖庙,见高祖云:「朕之中外,泗州亭长碑昭然具载外族温氏。」盖不根诞妄之说。

  君臣事迹屏风

  唐宪宗元和二年,制君臣事迹。上以天下无事,留意典坟,每览前代兴亡得失之事,皆三复其言。遂采尚书、春秋后传、史记、汉书、三国志、晏子春秋、吴越春秋、新序、说苑等书君臣行事可为龟鉴者,集成十四篇,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