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复再至。吴生至今尚存。

  ○狐祖师盐城村戴家有女为妖所凭,厌以符咒,终莫能止;诉于村北圣帝祠,怪遂绝。

  已而有金甲神托梦于其家曰:“吾圣帝某部下邹将军也。前日汝家妖是狐精,吾已斩之,其党约明日来报仇,尔等于庙中击金鼓助我。”翌日,戴家集邻众往。

  闻空中甲马声,乃奋击金钲铙鼓,果有黑气坠于庭,村前后落狐狸头甚夥。越数日,其家又梦邹将军来曰:“我以灭狐太多,获罪于狐祖师。狐祖师诉于大帝。

  某日,大帝来庙按其事,诸父老盍为我祈之。“众如期往,伏于廊下。

  至夜半,仙乐嘹嘈,有冕服乘辇者冉冉来,侍卫甚众;后随一道人,庞眉皓齿,两金字牌署曰“狐祖师”。圣帝迎谒甚恭。狐祖师曰:“小狐扰世,罪当死,但部将歼我族类太酷,罪不可逭。”圣帝唯唯。村人自廊下出,跪而请命。有周秀才者骂曰:“老狐狸!须白如此,纵子孙淫人妇女,反来向圣帝说情,何物‘狐祖师’,罪当万斩!”祖师笑不怒,从容问:“人间和奸何罪?”周曰:“杖也。”祖师曰:“可知奸非死罪矣。我子孙以非类奸人,罪当加等,要不过充军流配耳,何致被斩?况邹将军斩我一子,并斩我子孙数十何耶?”周未及答,闻庙内传呼云:“大帝有命:邹将军嫉恶太严,杀戮太重,念其事属因公,为民除害,可罚俸一年,调管海州地方。”村人欢呼合掌,向空念佛而散。

  ○纣之值殿将军天台僧智果好游,山行迷路,至大石洞。坐一道者,萝衣薜裳。僧跪而请曰:“某幸遇仙人,愿受教。”道者曰:“予人也,非仙也,子来胡为?”僧曰:“某入山已数日,腹枵甚,敢有云浆之请。”道者曰:“子姑待,吾往后山觅之。”

  去有顷,携一物来,状轮ザ色鲜白。道者破之,自吸其浆,以其余授僧,曰:“此千年茯苓也。”因令僧坐,问:“岳飞将军安否?秦桧死否?”僧曰:“此宋朝事也,今易代数百年为大清矣。”因告以《宋史》所载岳事颠末。道者惨然曰:“岳将军终不免乎!”遂大哭,曰:“吾姓周,名通,岳将军麾下小将也。

  当秦桧以金牌召兵时,我知有难,遂逃于此,食灵草得不死。我师教勿出洞,出洞即死。汝宜速出,迟恐无及。“僧惧,拜辞而行。

  路甚纡曲,备历险阻。忽望崖上坐一巨人,长丈余,遍体绿毛如翠锦,骇而奔还告道者。道者曰:“此予师商高,纣王之值殿将军也,为飞廉、恶来所谮,避居此山。性好食野兽,故其状与人异。子往拜祈,兼可问商代事。”僧故蠢野,无所记忆。见巨人礼拜毕,便问纣宠妲己事。巨人曰:“汝误矣,妲者,南宫女官之称;己戊者,女官之行次。女官非止一人也,汝所问何妃?”僧不能答,又问文王受命事。曰:“吾不知文王为何人,或是西方诸侯姬昌耶?其人事纣甚恭,并无称王之事。”因问:“汝所问者,何人告汝?”曰:“书上云云。”巨人问:“何物为书?”僧手作书状示之。巨人笑曰:“我当时尚无此物。”言毕,以一臂搂僧行如飞,置之平地,拱手而别,已在天台郊外矣。

  ○疟鬼上元令陈齐东,少时与张某寓太平府关帝庙中。张病疟,陈与同房,因午倦,对卧床上。见户外一童子,面白妫衣帽鞋袜皆深青色,探头视张。陈初意为庙中人,不之问。俄而张疟作。童子去,张疟亦止。又一日寝,忽闻张狂叫,痰如涌泉。陈惊寤,见童子立张榻前,舞手蹈足,欢笑顾盼,若甚得意者。陈知为疟鬼,直前扑之,着手冷不可耐。童走出,飒飒有声,追至中庭而没。张疾愈,而陈手有黑气,如烟熏色,数日始除。

  ○误学武松杭州马观澜家,每四时必祭其门。予问:“古礼:门为五祀之一,今此礼久不行,君家独行之,何也?”马曰:“余家奴陈公祚好酒,每晚必醉敲门归。一日,闻户外喧呶声,往视之,奴扑地曰:”奴归,见门外一男一妇,俱无头,头持在手。妇呼曰:“吾汝嫂也。吾淫属实,吾夫杀我可也。汝为小叔,不当杀我。

  夫杀我时,心软手噤<齿介>不下,汝夺刀代杀,此事岂汝所宜与耶?吾每来相寻,为汝主人家门神呵禁,今故伺汝于门外。“因大骂唾奴面。其男鬼掷头撞奴,奴倒地。闻人声,二鬼才散。‘马氏众家人扶至床,自言少年曾有此事,当时看小说,慕武松之为人,不意遭此冤孽。或告之曰:”小说都无实事,何得妄学?且武松杀嫂,为嫂杀兄故也。若寻常犯奸,王法只杖决耳,汝何得代兄杀嫂?’言未终,奴张目作女声曰:“公道自在人心,何如何如。‘向言者三叩头而死。”

  马氏以鬼言故祭门神甚敬,世其家。

  ○孛星女身山东有施道士者,善祈晴雨。乾隆十二年,东省大旱,抚军准祈雨不得,锁道士而逼之。道士曰:“雨非不可得也,但须某日孛星下降,公捐锦被一条,白金百两,某捐阳寿十年,方可得雨。”抚军如其言。

  至期,道士登坛,呼一童子近前,令其伸手,画三符于掌中,嘱曰:“至某处和田中,见白衣妇人便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