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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登座,一吏禀请启洞,向洞大呼“开门”者三,有阴气随呼而出,冷逼毛发。须臾,女鬼数千,蓬首垢面,纷然杂至,哀号困苦之声,不可言状。吏按册唱名,开锁具,驱向南行。诸鬼逡巡,若不得已而往者。最后三女鬼向曹哀求免放,曹辞以“奉帝命,不能为力”,三鬼愤惋骂曰:“二十年后,会当相报!”

  放既毕,军官复来嘱隶曰:“曹公劳矣,须好送还家。”隶卒仍以马送。至中途,经大河,马渡水,忽失前足而堕,惊寤,见家人环哭,方知已死一日,心秘其事,不敢言于人。

  后二十年,长男妇病产卒,未期年,次媳当产亦病,忽作呓语呼姑至前曰:“红花洞事发矣。我房舍已定,当与李氏为邻矣。”指其小叔曰:“继我者当在此君。可恨翁当时箭在手,乐得作人情,何故不肯乎?”言毕,张目大呼,血流破面,腹溃肠出,死。姑与小叔奔告于曹,曹大骇,自忆此梦实未尝语人,不知乃媳何从知也。殓后,寄其柩于古寺,寺中旧有朱棺一口,询之,果为某家妻李氏棺也。曹后第三子妻妇,亦以产卒。三妇年岁虽各有大小,计其始生,皆与梦时相上下。后侧室生儿,皆无恙。

  ○大毛人攫女西北妇女小便,多不用溺器。陕西咸宁县乡间有赵氏妇,年二十余,洁白有姿,盛夏月夜,裸而野溺,久不返。其夫闻墙瓦飒拉声,疑而出视,见妇赤身爬据墙上,两脚在墙外,两手悬墙内,急而持之。妇不能声,启其口,出泥数块,始能言,曰:“我出户溺,方解裤,见墙外有一大毛人,目光闪闪,以手招我。

  我急走,毛人自墙外伸巨手提我髻至墙头,以泥塞我口,将拖出墙。我两手据墙挣住,今力竭矣,幸速相救。“赵探头外视,果有大毛人,似猴非猴,蹲墙下,双手持妇脚不放。赵抱妇身与之夺,力不胜,及大呼村邻。邻远,无应者。急入室取刀,拟断毛人手救妇。刀至,而妇已被毛人拉出墙矣。赵开户追之,众邻齐至。毛人挟妇去,走如风,妇呼救声尤惨。追二十余里,卒不能及。

  明早,随巨迹而往,见妇死大树间:四肢皆巨藤穿缚,唇吻有巨齿啮痕,阴处溃裂,骨皆见。血裹白精,渍地斗余。合村大痛,鸣于官。官亦泪下,厚为殡殓,召猎户擒毛人,卒不得。

  ○狐仙冒充观音三年杭州周生,从张天师过保定旅店,见美妇人跪阶下,若有所祈。生问天师,天师曰:“此狐也,向我求人间香火耳。”生曰:“盍许之?”天师曰:“彼修炼有年,颇得灵气,若与香火,恐恣威福,为人间祟。”生爱其美,代为祈请。

  天师曰:“难却君情,但令受香火三年,毋得过期可也。”命法官批黄纸付之去。

  三年后,生下第出都,过苏州,闻上方山某庵观音极著灵异,将生祷焉。至山下,同祷者教以步行,曰:“此山观音甚灵,凡肩舆上山者,中道必仆。”生不信,肩舆上山。未数十武,杠果折,生坠地,幸无所伤,遂下舆步行。入庙,见香烛极盛,所谓观音者坐锦幔中,勿许人见。生问僧,僧曰:“塑像太美,恐见者辄生邪念故也。”生必欲启视。果极妖冶,不类他处观音。谛视之,颇似曾相识者。良久恍然,是旅店中妇人。生大怒,指而数之曰:“汝昔求我说情,故得此香火。汝乃不感我恩而坏我舆,何太没良心也?且天师只许汝受香火三年,今已过期,恋此不去,岂竟忘前约乎?”语未毕,像忽扑地碎,僧大骇,亦无可奈何。俟生去,纠金为之重塑,而灵响从此寂然。

  ○吴生手软乾隆二十四年五月,丰县宰卢世昌修邑志,聘苏州吴生为誊录,与同事者同住一楼。忽具衣冠揖同事友曰:“吾死矣,以后事累公。”友问故,吴愀然云:“我初赴丰时,至沛县,道上遇一妇人,求与共载,我以车小不许。妇随车行二十里,心窃讶之。何舆夫,皆不见,始知为鬼。晚投旅店,人静后,妇来坐榻上语我曰:”君与我年俱廿九,合为夫妇。‘我大骇,以枕投之,随响而没。自此不复见形,时闻耳边嚅嚅作语,求作夫妇,呼我为’写字人‘,噪聒不已。问:’如何酬汝汝方去?‘曰:“与我钱二百,置楼板上,我即去。’如其言。既而我钱在,妇来缠扰如初,奈何奈何?”友人咸相解慰,令二僮守之。

  越数日,楼上大呼,众奔上,见吴倒地,腹右刀戳一洞,肠半溃出,喉下食嗓已断。扶起之,绝无痛楚。卢公往视,吴手招之近前,作一“冤”字。卢曰:“是何冤?”曰:“欢喜冤家也。今早妇人来逼我死,以便作夫妻。我问:”作何死法?‘妇指案上刀曰:“此物佳。’余取刺右腹,痛不可忍,妇人亟以手按摩之,曰:”此无济也。‘所摩处遂不觉痛。我问:“然则如何?’妇人自摩其颈作刎势曰:”如此方可。‘我复以刀断左喉,妇人跌足叹曰:“此亦无济,徒多痛苦耳。’又以手按摩之,亦不觉痛。指右喉下曰:”此处佳。‘余曰:“我手软矣无能为也,卿来刺之。’妇遂披发摇首,持刀直前,而楼下诸公已走上矣。

  彼闻人来,掷刀奔去。“卢公诧异,为延医纳其肠。吴始不能饮食,用药敷治,亦遂平复。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