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

  ○苏轼《上神宗书略》

  臣之所欲言者三,愿□□结人心,厚风俗,存纪纲而已。人主之所恃者人心,失人心则亡,此必然之理。是以君子未论行事之是非,先观众心之向背,谢安之用诸桓未必是,而众之所乐,则国以安。庾亮之如苏峻来必非,而势有不可,则反为危辱。自古及今,未有和易同众而不安,刚果自用而不危者也。

  国家之所以存亡者,在道德之浅深,而不在乎强与弱。历数之所以长短者,在风俗之厚薄,而不在乎富与贫。道德诚深,风俗诚厚,虽贫且弱,不害于长而存。道德诚浅,风俗诚薄,虽疆且富,不救于短而亡。人君知此,则知所轻重矣。夫国之短长,如人之寿夭。人之寿天在元气,国之长短在风俗。世有顿而寿考,亦有盛壮而亡。若元气犹存,则顿而无害。及其已耗,则盛壮而愈危。故臣愿□□爱惜风俗,如护元气,古之人非不知深刻之法,可以齐众。勇悍之夫,可以集事。忠厚近于迂阔,老成初若迟钝,终不肯以彼而易此者,顾其所得小,而所丧大也。自古用人,必须历试,虽有卓异之器,必有已试之效。一则使其更变而知难,事不轻作;一则待其功高而望重,人自无辞。大抵名器爵禄,人所奔趋,积劳而后迁,则人各安分。今若多开骤进之门,使有意外之得,公卿侍从,跬步可图,其得者既不肯以侥幸自名,则不得者必皆以沉沦为恨。使天下常调,举生妄心,耻不若人,何所不至?欲望风俗之厚,岂可得哉?

  自建隆以来,未尝罪一言者,纵有薄责,旋即超升。许以风闻而无官长,风采所系,不问尊卑。言及乘舆,则天子改容;事关廊庙,则宰相待罪。圣人深意,流俗岂知?知盖台谏未必皆贤,所言未必皆是。然须养其锐气,而借之重权者,岂徒然哉?将以折奸臣之萌也。夫奸臣之始,以台谏折之而有余,及其既成,以干戈取之而不足。臣自幼小所记,及闻长老之谈,皆谓台谏所言,常随天下公议。公议所与,台谏亦与之。公议所击,台谏亦击之。及至英庙之初,始建称亲之议,本非人主大过,亦无典礼明文,徒以众心未安,公议不允,当时台谏以死争之。今者物论沸腾,怨人交至,公议所在,亦可知矣。相顾不发,中外失望。夫弹劾积威之后,虽庸人亦可以奋扬风采。消委之余,虽豪杰有所不能振起。臣恐自兹以往,习惯成风,尽为执政私人,以致人主孤立,纪纲一废,何事不生?孔子曰:鄙夫可与事君也与哉?其未得之也,患得之。既得之,患失之。苟患失之,无所不至矣。臣始读此书,疑其太过,以为鄙夫之患,失不过备位而苟容。及观李斯忧蒙恬之夺其权,则立二世以亡秦。卢杞忧怀,光之数其恶则误。德宗以再乱其心,本生于患,失其祸乃至于丧邦。孔子之言,良不为过。是以知为国者,平居必当有忘躯犯颜之士,则临难庶几有徇义守死之臣。

  ○陈《论蔡京疏略》

  自古为人臣者,官无高下,干犯人主,未必得祸,一触权臣则破碎必矣。或以为离间君臣,或以为卖直归怨,或托以他事,阴中伤之,或于已黜之后,责其怨望,此古之人所不免也。

  ○苏轼《快哉亭记略》

  士生于世,使其中不自得,将何往而非病?使其中坦然不以物伤性,将何适而非快?

  ○刘挚《分析助役论略》

  近岁台谏官,叠以言事罢免,岂其言皆无补于事与?岂皆愿为讦激险直之语,以自为名而洁去与?尝以谓欲言政府之事者,其譬如治湍暴之水,可以循理而渐道之,不可以堤防激关而发其怒,不惟难攻,亦为患滋大。故臣自就职以来,窃慕君子之中道,欲其言直而不违于理,辞顺而不屈其忘,庶几愚忠少悟天听,而亦不敢悻然如浅丈夫,以一言一事轻决去就,致圣朝数数逐去言毕者而无所补。补思以上全国体,而下庶几能久其职业,而成功名两月之间,才十余疏,其言及助役法者,止三疏耳。当天下多事之时,而臣言简缓,又不足以感悟,则其负□□已多矣,不意大臣之怒臣至如此。

  ○张舜民《史说略》

  韩退之潮阳之行,齿发衰矣,不若少时之志壮也,故以封禅之说迎宪宗。又曰:自今请改事。□□观此言,伤哉!丈夫之操,始非不竖誓于金石,凌于雪霜,既而怵于死生,顾于妻孥,罕不回心低首,求免一时之难者,退之是也,退之非求富贵者也,畏死尔。故善为国者,如晨圃然。初则养育其材,勿使之夭折。终则将就其美,勿使之摧折。君臣相成,同底于道,顾必使之至于尽欢竭忠之地,亦何有哉?唯乐天则不然,知其不可为而一切舍之,危行而放其言,怀卷而同其尘,可谓晦而明,柔而立者也,故终其身而不辱。

  ○崔《杨嗣复论略》

  气类所合,物莫能间。君臣相与,必有所谓合者,君子不之察,欲强以口舌折奸人之锋,势必不振。此小人所以常胜,君子所以常不胜一也;人情逆之则怒,顺之则喜;毁之则怒,誉之则喜。小人性便谀佞,志在诡随,而君子任道直前,有犯无隐,此小人所以常胜,君子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