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得为圣哉!故孔子所以虽弦歌不辍,终微服而过宋也。”

  正夫说万物皆备于我,所谓狠如羊,贪如狼,猛如虎,毒如蛇虺,我皆备之。

  正夫谓子才曰:“子路未可量,如子路拱而立,三嗅而作,当是子路自有省处。”

  东坡待过客,非其人则盛列妓女,奏丝竹之声,聒两耳,至有终晏不交一谈者。其人往返,更谓待己之厚也。至有佳客至,则屏去妓乐,杯酒之间,惟终日笑谈耳。

  旧传陈无己《端砚》诗云:“人言寒士莫作事,神夺鬼偷天破碎。”神言夺,鬼言偷,天言破碎,此下字最工。今本乃作鬼夺客偷,殊玉石矣。此当言鬼神,不可言客也。

  窃闻王补之性至钝,每课百字至五百遍,始能成诵。然精苦不已,积久忽自通达。王补之之名,闻于四海,故知学者有不勉耳,勉之,其有不至者乎!性之利钝不计也。子思曰:“有弗学,学之弗能弗措也。有弗思,思之弗得弗措也。有弗辨,辨之弗明弗措也。有弗行,行之弗笃弗措也。”人一能之,己百之,人十能之,已千之。若是者,虽愚必明,虽柔必强。

  毛泽民题西湖灵芝寺可观房紫竹一绝颇佳,云:“阶前紫玉似人长,可怪龙孙久末骧。第放烟梢出檐去,此君初不畏风霜。”泽名青。

  有一相识,妙于医,沈元用谓今世和扁,而论者弗之过。年来颇觉声稍减,以予思之,良以好贿重财故也。子容曰:“医者好货重财,已非其道,况一好贿,则有命于其间矣。病者之瘥不瘥,则系其命之厚薄也。”近人之多失,岂非坐是乎!

  天经尝言:“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此孔子所以贤颜子也。今人亦云,箪瓢陋巷,我能安之,岂不可笑也?夫颜子负王佐之才,使小出所长,取卿相如拾地芥,然不肯苟进,乃安于陋巷,此所以贤也。今之人无才无德,本是穷饿之人,乃亦曰我能安贫,汝不安贫,欲将何为?盖庙堂之上,本是颜子著身之地,今乃陋巷,非颜子之地矣。然乃能安之,此所以为颜子也。闾阎沟壑,是汝著身之地,今在闾阎沟壑中,适其所尔,又何言安焉?”天经之说极然。今无志气人,往往皆以此自安。孔子曰:贫与贱,是人之所恶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夫贫贱,岂君子之乐哉!然而不去者,以我无贫贱之道故也。既有贫贱之道,安得不求去之。如之何为去贫贱之道,岂不以学不讲欤?岂不以行不修欤?岂不以不才无能欤?此所以贫贱也。既以此得贫贱,在我者求去之,如何日夜讲学,日夜修身,日夜进其所不能,三者既尽,求其穷我者已不得矣。然后贵贱贫富举付之于无足道尔。今乃惰慢荒逸,一无所为,而曰我能安贫,是安于不材无状耳,安得谓之安贫贱哉!又曰:贫者士之常,且只问他何如是士。

  子韶常夜梦陈子尚,梦中忆其已死,乃问曰:“公尚留滞幽冥。”子尚曰:“公既不厌于生,我亦何厌于死?”此语殊有理。

  陈履常以监司非其人,置其酒食于厅角,余既书之,续以语茂实,实大以为过当,曰:“譬如阳货馈孔子豚,孔子不应弃之,亦食之而已。”余深不喜此论,一时未有以答茂实,且方与他客语,遂罢。已而思之,阳货之豚,孔子未必食,何以知之?孔子曰:“吾食于少施氏,未尝不饱,以施氏食我以礼。”故知孔子食于他或不饱也。推孔子不饱之意,则阳货之豚,安知其食也。孟子曰:“请无以辞却之,以心却之。”余深疑此事。君子于辞受之际,受则受,却则却,岂有受之而曰心却。余因此知孟子之言所谓心却之者,受之而不用也。古人如此者,【阙。】倘实受享其利而曰心却,是妄语耳。阳货之豚,正心却之物也。

  魏公应为徽州司理,有二人约以五更乙会甲家,如期往。甲至鸡鸣,往乙家,呼乙妻曰:“既相期五更,今鸡鸣尚未至。何也?”其妻惊曰:“去已久矣。”复回甲家,乙不至。至晓遍寻踪迹,于一竹丛中获一尸,乃乙也。随身有轻赍物,皆不见。妻号恸,谓甲曰:“汝杀吾夫也。”遂以甲诉于官,狱久不成。有一吏问曰:“乙与汝期,乙不至,汝过乙家,只合呼乙,汝舍乙不呼乃呼其妻,是汝杀其夫也。”其人遂无语,一言之间,狱遂成。

  游v,师雄殿院子也,知真定县时,朝廷新得燕山,其仓廪北人皆席卷去,燕山大饥,朝廷命府州县输粮调牛车,所在鼎沸,【阙。】惟v寂然无所为。吏人惧,更进言之,曰:“姑去,诉县粮已集将行矣。”吏人皆叩头,言罪不细,且此事非仓猝可办,今尚未蒙处分,奈何诸县且行矣?v曰:“候诸县行,乃白。”已而,诸县皆行,v乃遍召其民曰:“输粟事如何?”民咸曰:“晚矣。”v曰:“不然。吾所以不敷汝粮、调汝牛车者,正以吾自有粮在燕山故也。”民惊曰:“如何?”v曰:“汝第往燕山,固自有粮也。汝每乡止择能办事者数人,赍轻资往籴之。”民皆惘然,遂敷出金银,一一为区处毕。临行,又谓其人曰:“有余金,当盛买牛车以归。”民至燕山,所在粮运坌集,米价顿落焉,河北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