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赵相公【阙。】曰:“如何?”张复陈其利害,丞相乃赞之曰:“甚善,甚善!子能留心执事如此,吾复何疑。然于【阙。】天下财赋乎?”曰:“未也。”丞相曰:“若此,则子亦小失契勘矣。”如某州有米若干,某州有米若干,某州有钱若干,某州有钱若干,复数数州,张但呀然,赵相曰:“今所以不即发来者,发来,国家便有无限财赋也。因尝行文字,令且只就本府使,万一有缓急,某亦粗有备矣。如子之请,姑乃迟也,勿吝见教。”张乃大服,曰:“若此,岂不是宰相秦桧之都不知国家虚实利害,但以虚词盖人,人心安得而服!”

  龟山作《梅花》一诗寄故人,云:“欲驱残腊变春工,先遣梅花作选锋。莫把疏英轻斗雪,好藏清艳月明中。”时故人正作监司,见此诗,遂休官。

  诸司造船,吏夤缘为I,每造七百料船,率破钉四百斤。曾处善为某路转运使,偶见破舰一,阁滩上,乃遣人拽上以焚之,人亦不测其意。既焚,得钉二百斤,于是始知用钉之实。朝廷于是立例,凡造七百料船,给钉二百斤,自处善始。

  晏元献为宰相,兼枢密使,范文正参知政事,韩魏公、富郑公枢密副使,一时人物之盛如此。而范、韩二公与元献有旧,故荐之,而富公,其婿也。元献以嫌欲避位,而仁宗不许。夫宰相用人,正当如此,顾人才何如耳,安问亲旧乎?崔v甫一日除吏八百,亲旧居其半,此乃天下之公道也。后之避嫌者,虽才如元凯,以亲故避不敢举,而弄权盗柄者又托此以市私恩、植党与,此人君之用人所以为难也。

  应求谓余曰:“使成安君果用李左车,韩信果擒乎?或自有处也。观当时之策,信乎殆矣!”予曰:“不然。韩信入井陉,在李左车不用之后也。使不知敌人所取予,遽顿兵四险地,非甚庸将不至此,况韩信乎?大凡用兵,必先为敌人计,然后始能伐敌人。故邓公之军黥布,司马仲达之军公孙渊,皆出于此。李左车之计虽为赵之上策,然左车未陈此计时,乃先在韩信算中矣。故其策虽妙,安能施于信哉!但成安君用李左车,则赵亦末易下。”

  禹a问余曰:“周伯仁救王导,始阳言曰,今年杀诸贼奴,取金印如斗大,系肘后。逮事已解,固当同车人见,虽告之以相救之意,庸何伤?卒不告,后竟遇害。伯仁亦【阙。】。”余曰:“不然。此所以见古人用心处也。元帝与王导,岂他君臣比?同甘共苦,相与奋起于艰难颠沛之中,今以王敦,遂相猜忌如此,君子所以深惜也。故伯仁之救导,欲其尽出于元帝不出于己,所以全君臣始终之义,伯仁之贤,正在于此。”

  余尝爱茂实,谓有一武王,必有一伯夷;有一陈平,必有一王陵;有一霍光,必有一严延年;有一姚元之,必有一宋广平。不如是,无复人道矣。

  子韶与正夫论仁宗朝人物,正夫曰:“未说设施,只竖起几个人物在庙堂上也,须教太平。”

  正夫谓子韶曰:“昨强幼安来说话,引援甚富。某谓之曰:若此者,六一语,若此者,温公语,若此者,东坡语,若此者,山谷语。强幼安语却在甚处?幼安无语。”

  陈明作为西浙漕来谒正夫,正夫因语次曰:“昨日热。”陈亦曰:“夜来大热。”正夫曰:“公安知热?”陈笑曰:“如正夫学问高明,议论英发,固某所不敢望。至于寒暑,天下人共知之,乃谓某不知热,何也?”正夫曰:“公安知热,如某乃知热耳。某在闲处,无一毫事到心,故四时之变化、寒暑之盛衰,此身皆知之。言今日寒,则信寒矣,于是增衣裘。言今日热,则信热矣,于是减。以予言今日温、今日凉,皆与阴阳之候不差毫厘。今左右簿书狱讼,纷然在前,而利害祸福之心交战于中,性命且不知所在,又安得知寒暑也?”陈乃叹息曰:“真高论。”

  魏公夫人尝蓄婢,而魏公不知也。教以歌舞,至魏公生朝,乃出之。使上寿,公见其辨爽,悦之。其婢既上寿毕,忽泣下,公怪而问之。婢曰:“念妾父在时,每生朝,婢子辈上寿,亦必歌此曲。今忽感其事,不知泪之所从也。”公曰:“汝父为何人?”曰:“某人。尝为某州通判。”公大惊,责夫人曰:“此士大夫女,安得辄取为婢?”夫人谢不知,公即令与诸女列后,择一有官人厚嫁之。

  魏公判北京,有术者上谒,言能视笏文知吉凶。魏公语其人明日至。明日,魏公作饭召通判,而术者遂预焉。公预与通判易笏,令视之,术者视魏公笏,言:“某日当拜再召,在朝位若干年。”视通判笏曰:“某日当进秩,当至某宫。”既毕,魏公使人厚谢之。通判曰:“狂生敢欺罔相公如此,罪应诛,乃反厚馈之,何也?”公曰:“琦先欺也。”

  正夫曰:“茅庵草屋,风雨一兴,辄欲颠扑。至广厦大堂,虽震风疾雷,顿撼天地,而安若泰山。藩篱鸟雀,风劲草摇,则惊飞窜伏。而丰牛巨象,虽长鞭大棰,犹x之不行。人之度量,其相悬亦如此。”

  沈元用以四六自负,以谓当今四六,未有如晦者。其谢解起一联云:“谷寒难暧,喜二气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