笺疏】
  〔一〕朱子语类百三十八云:「因说外甥似舅,以其似母故也。问:『形似母,情性须别?』曰:『情性也似,大抵形是个重浊底,占得地步较阔。情性是个轻清底,易得走作。』」嘉锡案:语类所谓情性之似,即神似也。如朱子说,则人之似其母,形似处多,而神似处少。桓嗣方以似其舅为讳,而温谓其神似,故逾不说。但人生似舅,世所常有,不晓豹奴何故讳之也?
  王子猷诣谢万,林公先在坐,瞻瞩甚高。王曰:「若林公须发并全,神情当复胜此不?」谢曰:「唇齿相须,不可以偏亡。春秋传曰:「唇亡齿寒。」须发何关于神明?」林公意甚恶。〔一〕曰:「七尺之躯,今日委君二贤。」
  【校文】
  「须」景宋本俱作「须」。
  【笺疏】
  〔一〕容止篇:谢公云:「见林公双眼黯黯明黑。孙兴公见林公棱棱露其爽。」嘉锡案:容止篇「王长史」条注言:「林公之形,信当丑异。」疑道林有d唇历齿之病。谢万恶其神情高傲,故言正复有发无关神明;但唇亡齿寒,为不可缺耳。其言谑而近虐,宜林之怫然不悦也。
  郗司空拜北府,南徐州记曰:「旧徐州都督以东为称。晋氏南迁,徐州刺史王舒加北中郎将。北府之号,自此起也。」王黄门诣郗门拜,云:「应变将略,非其所长。」骤咏之不已。郗仓谓嘉宾曰:「公今日拜,子猷言语殊不逊,深不可容!」仓,郗融小字也。郗氏谱曰:「融字景山,值诙子,辟琅邪王文学,不拜而蚤终。」嘉宾曰:「此是陈寿作诸葛评。蜀志陈寿评曰:「亮连年动众,而无成功,盖应变将略,非其所长也。」王隐晋书曰:「寿字承祚,巴西安汉人。好学,善著述。仕至中庶子。初,寿父为马谡参军,诸葛亮诛谡,髡其父头。亮子瞻又轻寿。故寿撰蜀志,以爱憎为评也。」人以汝家比武侯,复何所言?」
  【校文】
  注「故寿撰蜀志」景宋本无「故寿」二字,非。
  王子猷诣谢公,谢曰:「云何七言诗?」东方朔传曰:「汉武帝在柏梁台上,使群臣作七言诗。」七言诗自此始也。子猷承问,E曰:「昂昂若千里之驹,泛泛若水中之凫。」出离骚。
  王文度、范荣期俱为简文所要。范年大而位小,王年小而位大。将前,更相推在前。既移久,王遂在范后。王因谓曰:「簸之扬之,糠秕在前。」范曰:「洮之汰之,沙砾在后。」〔一〕王坦之、范启已见。世说是孙绰、习凿齿言。
  【校文】
  注「世说」「世」,景宋本及沈本作「一」。
  【笺疏】
  〔一〕程炎震云:「晋书五十六绰传作孙、习语。」
  诗小雅大东曰:「维南有箕,不可以簸扬。」书仲虺之诰曰:「肇我邦予有夏,若苗之有莠,若粟之有秕。」孔传曰:「始我商家,国于夏世,欲见翦除,若莠生苗,若秕在粟,恐被锄治簸扬。」释文曰:「扬,音扬。」嘉锡案:文度之言,全出孔传。释慧琳一切经音义二十八引通俗文云:「淅米谓之洮汰。」荣期因文度比之为糠秕,故亦取义于淅米。米经洮汰,则沙砾留于最后也。
  刘遵祖少为殷中军所知,称之于庾公。庾公甚忻然,便取为佐。既见,坐之独榻上与语。刘尔日殊不称,庾小失望,遂名之为「羊公鹤」。昔羊叔子有鹤善舞,尝向客称之。客试使驱来,俣不肯舞。〔一〕故称比之。徐广晋纪曰:「刘爰之字遵祖,沛郡人。少有才学,能言理。历中书郎、宣城太守。」
  【校文】
  「忻然」景宋本及沈本无「然」字。
  【笺疏】
  〔一〕影宋本太平寰宇记百十八:「朗州武陵县鹤泽。案刘义庆说苑曰:『晋羊祜领荆州,于沅陵泽中得鹤,教其舞以娱宾。因名为鹤泽。』」王象之舆地纪胜六十八「常德府鹤泽」条下引为说苑,不出姓名。且驳之曰:「象之窃谓羊祜在晋,止屯襄阳,不应得鹤于此,而有其地。及羊祜已没,杜预继之,始平吴耳。其年月不相应,当考。」嘉锡案:刘义庆说苑、隋唐志皆不著录,亦不见他书引用,恐是寰宇记之误。以其既称义庆姓名,姑存之以备参考。舆地纪胜六十四云:「晋羊祜镇荆州,江陵泽中多有鹤,常取之教舞以娱宾客。因名曰鹤泽。后人遂呼江陵郡为鹤泽。」
  魏长齐雅有体量,〔一〕而才学非所经。初宦当出,虞存嘲之曰:「与卿约法三章:谈者死,文笔者刑,商略抵罪。」魏怡然而笑,无忤于色。魏氏谱曰:「字长齐,会稽人。祖胤,处士。父说,大鸿胪卿。仕至山阴令。」汉书曰:「沛公入咸阳,召诸父老曰:『天下苦秦苛法久矣,今与父老约法三章耳:杀人者死,伤人及盗抵罪。』」应劭注曰:「抵,至也。但至于罪。」
  【笺疏】
  〔一〕程炎震云:「金楼子立言篇作魏长高。又云:『更觉长高之为高,虞存之为愚也。』则长齐当作长高,草书相近之误耳。」
  郗嘉宾书与袁虎,道戴安道、谢居士云:「恒任之风,当有所弘耳。」以袁无恒,故以此激之。袁、戴、谢并已见。
  范启与郗嘉宾书曰:「子敬举体无饶纵,掇皮无余润。」郗答曰:「举体无余润,何如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