殡。」杜预曰:「虞殡,送葬歌,示必死也。」史记绛侯世家曰:「周勃以吹箫乐丧。」然则挽歌之来久矣,非始起于田横也。然谯氏引礼之文,颇有明据,非固陋者所能详闻。疑以传疑,以俟通博。
  【笺疏】
  〔一〕程炎震云:「晋书卷二十礼志曰:『汉、魏故事,大丧及大臣之丧,执绋者挽歌。新礼以为挽歌出于汉武帝役人之劳:,声哀切,遂以为送终之礼。虽音曲摧怆,非经典所制,违礼设衔枚之义。方在号慕,不宜以歌为名,除(不)挽歌。挚虞以为:挽歌因倡和而为摧怆之声,衔枚所以全哀。此亦以感众。虽非经典所载,是历代故事。诗称「君子作歌,惟以告哀」。以歌为名,亦无所嫌。宜定新礼如旧,诏从之。』」
  王子猷尝暂寄人空宅住,便令种竹。或问:「暂住何烦尔?」王啸咏良久,直指竹曰:「何可一日无此君?」中兴书曰:「徽之卓荦不羁,欲为傲达,放肆声色颇过度。时人钦其才,秽其行也。」
  王子猷居山阴,夜大雪,眠觉,开室,命酌酒。四望皎然,因起仿担咏左思招隐诗。中兴书曰:「徽之任性放达,弃官东归,居山阴也。」左诗曰:「杖策招隐士,荒涂横古今。岩穴无结构,丘中有鸣琴。白雪停阴冈,丹葩曜阳林。」忽忆戴安道,时戴在剡,〔一〕即便夜乘小船就之。经宿方至,造门不前而返。人问其故,王曰:「吾本乘兴而行,兴尽而返,何必见戴?」
  【笺疏】
  〔一〕程炎震云:「山阴剡,即扬州会稽县。」
  王卫军云:「酒正自引人箸胜地。」王□已见。
  【校文】
  注「□」景宋本及沈本俱「荟」,是。
  王子猷出都,尚在渚下。〔一〕旧闻桓子野善吹笛,续晋阳秋曰:「左将军桓伊善音乐,孝武饮燕,谢安侍坐,帝命伊吹笛。伊神色无忤,既吹一弄,乃放笛云:『臣于筝乃不如笛,然自足以韵合歌管。臣有一奴,善吹笛,且相便串,请进之。』帝赏其放率,听召奴。奴既至,吹笛,伊抚筝而歌怨诗,因以为谏也。」〔二〕而不相识。遇桓于岸上过,王在船中,客有识之者云:「是桓子野。」王便令人与相闻云:「闻君善吹笛,试为我一奏。」桓时已贵显,素闻王名,即便回下车,踞胡床,〔三〕为作三调。弄毕,便上车去。客主不交一言。
  【笺疏】
  〔一〕程炎震云:「晋书八十一伊传云:『王徽之赴召京师,泊舟青溪侧。』」
  〔二〕类聚四十四引语林曰:「桓野王善解音,晋孝武祖宴西堂,乐阕酒阑,将诏野王筝歌。野王辞以须笛。于是诏其常吹奴硕,赐姓曰张,加四品将军,引使上殿。张硕意气激扬,吹破三笛。末取睹脚笛,然后乃理调成曲。」野王盖子野之误。书钞一百十引语林云:「晋孝武祖宴西堂,诏桓子野弹筝,桓乃抚筝而歌怨诗,悲厉之响,一堂流涕。」嘉锡案:事详晋书八十一桓宣传。
  〔三〕演繁露十四云:「今之交床,制本虏来,始名胡床。桓伊下马据胡床,取笛三弄,是也。隋以谶有胡,改名交床。」嘉锡案:御览卷六百九十九引风俗通曰:「灵帝好胡服帐,京师皆竞为之。」又卷七百六引云:「灵帝好胡床。」晋书五行志曰:「泰始之后,中国相尚用胡床。」
  桓南郡被召作太子洗马,玄别传曰:「玄初拜太子洗马,时朝廷以温有不臣之迹,故抑玄为素官。」船泊荻渚。〔一〕王大服散后已小醉,往看桓。桓为设酒,不能冷饮,频语左右:「令温酒来!」桓乃流涕呜咽,王便欲去。桓以手巾掩泪,因谓王曰:「犯我家讳,何预卿事?」〔二〕晋安帝纪曰:「玄哀乐过人,每欢戚之发,未尝不至呜咽。」王叹曰:「灵宝故自达。」灵宝,玄小字也。异苑曰:「玄生而有光照室,善占者云:『此儿生有奇耀,宜目为天人。』宣武嫌其三文,〔三〕复言为『神灵宝』,犹复用三。既难重前,却减『神』一字,名曰『灵宝』。」语林曰:「玄不立忌日,止立忌时,其达而不拘,皆此类。」
  【校文】
  注「宜目为天人」「目」,景宋本作「字」。
  【笺疏】
  〔一〕程炎震云:「晋书玄传云:『年二十三,始拜太子洗马。』则是太元十六年,王忱已为荆州。此荻渚当在江陵。」
  〔二〕嘉锡案:颜氏家训风操篇曰:「礼云:『见似目瞿,闻名心瞿。』有所感触,恻怆心眼。若在从容平常之地,幸须申其情耳。必不可避,亦当忍之,不必期于颠沛而走也。梁世谢举甚有声誉,闻讳必哭,为世所讥。又有臧逢世,臧严之子,笃学修行,不坠门风。孝元经牧江州,遣往建昌督事,郡县民庶,竞修笺书。有称严寒者,必对之流涕。不省取记,多废公事。」由颜氏之言观之,知闻讳而哭,乃六朝之旧俗。故虽凶悖如桓玄,不敢不谨守此礼也。御览卷五百六十二引世说曰:「桓玄呼人温酒,自道其父名。既而曰:『英雄正自粗疏。』」今世说既无其语,且正与此相反,不知本出何书。恐是孝标之注,盖引他书,以明与世说不同。今本为宋人所削耳。
  〔三〕吴承仕曰:「嫌有三文,『天人』非三文也。此注恐有夺误。」嘉锡案:宣武嫌其三文,若字为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