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与惠子游濠梁水上,庄子曰:『┯愠鲇未尤荩是鱼乐也。』惠子曰:『子非鱼,安知鱼之乐邪?』庄子曰:『子非我,安知我之不知鱼之乐也?』」「庄周钓在濮水,楚王使二大夫造焉,曰:『愿以境内累庄子。』庄子持竿不顾,曰:『吾闻楚有神龟者,死已三千年矣,巾笥而藏于庙。此宁曳尾于涂中,宁留骨而贵乎?』二大夫曰:『宁曳尾于涂中。』庄子曰:『往矣!吾亦宁曳尾于涂中。』」觉鸟兽禽鱼,自来亲人。」
  【校文】
  注「钓在濮水」「在」,沈本作「于」。
  注「吾亦宁曳尾于涂中」景宋本及沈本皆无「于」字。
  「觉鸟兽」「觉」上景宋本及沈本俱有「不」字。
  谢太傅语王右军曰:「中年伤于哀乐,与亲友别,辄作数日恶。」王曰:文字志曰:「王羲之字逸少,琅邪临沂人。父矿〔一〕,淮南太守。羲之少朗拔,为叔父M所赏。善草隶,累迁江州刺史、右军将军、会稽内史。」「年在桑榆,〔二〕自然至此,正赖丝竹陶写。恒恐儿辈觉,损欣乐之趣。」〔三〕
  【校文】
  注「父矿」「矿」,景宋本作「旷」,是。
  【笺疏】
  〔一〕李慈铭云:「案矿当作旷。晋书作旷,各本皆误。」
  〔二〕初学记一引淮南子曰:「日西垂景在树端,谓之桑榆。」注云:「言其光在桑榆树上。」嘉锡案:当是天文训之文,今本脱去。后汉书冯异传:「玺书劳异曰:『始虽垂翅回溪,终能奋翼黾池。可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李贤注:「淮南子曰:『至于衡阳,是谓隅中。』」又前书谷子云曰:「太白出西方六十日,法当参天。今已过期,尚在桑榆闲。」桑榆,谓晚也。
  〔三〕文选二十四张茂先答何劭诗曰:「自昔同寮u,于今比园庐。衰夕近辱殆,庶几并悬舆。散发重阴下,抱杖临清渠。属耳听擅,流目D┯恪4尤菅余日,取乐于桑榆。」右军之言,似出于此。散发岩阿与陶情丝竹,虽风趣不同,而所以欣然自乐,以遣余年,其致一也。谢安晚岁,虽期功之惨,不废妓乐。盖藉以寄兴消愁。王坦之苦相谏阻,而安不从。至谓「安北出户,不复使人思」,正愤其不能相谅耳。惟右军深解其意,故其言莫逆于心。案右军尝谏安浮文妨要,岂于此忽相阿谀?盖右军亦深于情者。读兰亭序,足以知其怀抱。本传言其誓墓之后,遍游名山,自言当以乐死。是其所好,不在声色,「丝竹陶写」之言,殆专为安石发也。然持论之正,终不及坦之。读者赏其名?可耳。
  支道林常养数匹马。〔一〕或言道人畜马不韵,支曰:「贫道重其神骏。」〔二〕高逸沙门传曰:「支遁字道林,河内林虑人,或曰陈留人,本姓关氏。少而任心独往,风期高亮,家世奉法。尝于余杭山沈思道行,泠然独畅。年二十五始释形入道。年五十三终于洛阳。」〔三〕
  【笺疏】
  〔一〕吴郡志九云:支遁庵在南峰,古号支硎山,晋高僧支遁尝居此。剜山为龛,甚宽敞。道林喜养骏马,今有白马?,云饮马处也。庵旁石上有马足四,云是道林飞步马迹也。
  〔二〕建康实录八引许玄度集曰:「遁字道林,常隐剡东山,不游人事,好养鹰马,而不乘放,人或讥之,遁曰:『贫道爱其神骏。』」
  〔三〕程炎震云:「道林安得终于洛阳!下卷伤逝门引支遁传云:『太和元年终于剡之石城山。』高僧传则云:『先经余姚坞山中住,晋太和元年闰四月四日,终于所住,因葬焉。』」
  刘尹与桓宣武共听讲礼记。桓云:「时有入心处,便觉咫尺玄门。」刘曰:「此未关至极,自是金华殿之语。」〔一〕汉书叙传曰:「班伯少受诗于师丹。大将军王凤荐伯于成帝,宜劝学,召见宴昵,〔二〕拜为中常侍。时上方向学,郑宽中、张禹朝夕入说尚书、论语于金华殿,诏伯受之。」
  【校文】
  注「宴昵」景宋本作「宴昵」。
  【笺疏】
  〔一〕李慈铭云:「案之字误。」嘉锡案:刘尹意谓所听者,不过儒生为帝王说书之常谈。非其至也。「之」字不误。
  〔二〕李慈铭云:「案汉书作『召见宴昵殿』。张注:『亲戚宴饮会同之殿也。』」
  羊秉为抚军参军,少亡,有令誉。夏侯孝若为之叙,极相赞悼。羊秉叙曰:「秉字长达,太山平阳人。汉南阳太守续曾孙。大父魏郡府君,即车骑掾元子也。〔一〕府君夫人郑氏无子,乃养秉。龆龀而佳,小心敬慎。十岁而郑夫人薨,秉思容尽哀,俄而公府掾及夫人并卒,秉群从父率礼相承,人不闲其亲,雍雍如也。仕参抚军将军事,将奋千里之足,挥冲天之翼,惜乎春秋三十有二而卒。昔罕虎死,子产以为无与为善,自夫子之没,有子产之叹矣!亡后有子男又不育,是何行善而祸繁也?岂非司马生之所惑欤?」羊权为黄门侍郎,侍简文坐。帝问曰:「夏侯湛别见。作羊秉叙绝可想。〔二〕是卿何物?有后不?」羊氏谱曰:「权字道舆,徐州刺史悦之子也。仕至尚书左丞。」〔三〕权潸然对曰:「亡伯令问夙彰,而无有继嗣。虽名播天听,然胤绝圣世。」帝嗟慨久之。
  【笺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