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养”为事。阴常积于“空虚不用”之处,以此见天之“任德不任刑”者,一篇之中三致意焉,岂非平日讲贯畜者在是?因为武帝置对于篇耶?抑既以告于君,又退而申衍其说耶?郊祀所以告张汤,问仁所以告易,王其说具在祈雨止雨,虽流于灾异,汉儒之所不免也。独何疑于仲舒耶?其文词{古,亦非近世所能为也。自楼郁晁公武、欧阳永叔K,未尝致疑于此,独新安程太昌,以为非董氏本书,谓“《太平寰宇记》”。杜佑《通典》所引“繁露语”,今亡之。其曰“剑在左,苍龙之象也。刀在右,面白虎之象也。以至禾实于野,粟缺于仓”等语,昌以为亡之,而今书具在,岂昌所见乃别本耶?抑未尝深考耶?若本传谓“闻举玉杯,蕃露、清明、竹林之属”,今总名《蕃露》。或岁久传授错谬,不足深辨也。

  荀爽对策曰“今臣c君服,下食上珍,宜略依古礼及董仲舒制度之别。”盖亦指“繁露 度制篇”也。

  考亭、象山,议论终不合。世谓“考亭道问学之功多;象山尊德性之功多。”今考亭之学,家传人诵;象山之学,殆废矣。近世有一种学问,若“厌朱学之繁,乐象山之简”者,自谓心上工夫。本朝所谓道学者,始于吴与弼,继以陈公甫。公甫每谓“今世不当复有。著述以文字太多故也。”至有再燔一之语,其亦有激也。而独喜作诗谓“吟咏性情,乃所不废”,至今称道学者多宗之。嘉鱼李承箕徒i万里,从之K,不闻有所指授。其身心造诣不知果何如也。

  程、朱之学,一也。程子以“凡百玩好皆夺志”,史文成诵。至于书札,皆以为以玩物丧志。朱子则不然,天文、律、度数,无不究悉;仍好为文,工于诗,工于笔札,如楚词韩文,亦皆注释,至五行阴阳风水之术,亦皆通晓,虽ね契、阴符经之类亦注之,亦好g矣。视程子得无异乎?然“通天地人”之谓儒。朱子有焉。

  ○国猷

  自古,中原无事则居河之南。中原多事则居江之南。自然之势也。成周以来,河南之都,惟长安、洛阳。江南之都,惟建康。其次则有襄邓焉。唐朱朴之议曰“襄邓之西,夷漫数百里。其东,则汉舆L林为之K。南则菊潭环屈而流属于汉,西有上洛重山之险,北有白崖联络。诚形势之地,沃衍之墟。若广浚河渠,漕挽天下,可使大集。此,建都之极选也。”虽然。皆未有及燕蓟之形势者。大行盘盘,自西而北,居庸、古北、松亭等K,北瞰沙漠,南引江淮,土厚、水深、博大爽垲。其人沉鸷材勇。杜牧所谓“王不得不王、不得不”之地,岂非天遗其胜以贻我朝万世帝王之业乎?

  自古无有都汴者。张仪谓“其地四通辐辏,固战场也。”魏本都安邑,为秦侵蚀,不得已东徙大梁,其后秦使王贲引河灌城。王假就虏,一国为鱼。朱全忠x唐,居汴不过五六年,唐庄宗伐之,其祸甚于王假。石敬塘因之,耶律长驱,少帝就执。视朱氏,又酷焉。宋祖开基,不此之鉴,遂有靖康之祸。固谋之不善,亦地势然也。宋之失计,未有甚于都汴者也。当时,燕蓟沦于契丹,不能取是。中国与外夷杂此土以处也。犹不思峻溪山之防为之限,一旦长驱而来,何以御之?故景德中,契丹入悖朝议仓皇思为避敌之计。寇力主亲征,却之。然犹增岁币数十万。庆中,又有无厌之求。富弼以强词折之,然亦增岁币数十万而泰然。遂以为无事矣。靖康复来。又欲祖,故知而与之和,括京城内外金,犹未能满其欲,遂为席卷而去二帝,死于五国城,而中原遂非其有矣。初,艺祖欲都洛阳,太宗沮之。艺祖曰“未也。且欲都K中,据天下之上游。”至哉见也。使当时从之,岂有靖康之祸哉?宋世诸名臣亦皆狃于治安,未有为无疆之虑者,惟范文正屡言之,谓“西洛,帝王之宅,负K河之固,宜以朝陵为名,渐营兵,食西有余,可运而下。东路有余,可运而上。太平则居东京通济之地,以便天下。急难则居西洛险固之宅,以守中原。”其后又请修京城,谓“天有九K,帝居九重。王者法天设险,以安万国。”其为虑R矣。使当时从之,安有靖康之祸哉?或曰“国家兴废,天也。非人力所能为。一汴二杭三闽四广,陈希夷预言之矣。希文之策奚为?”余曰“不然。”君相不言命,国家不言天数。以天数为言,则人事皆废矣。况希夷之言,安知非好事者附会为之乎?

  英宗北狩蒙尘,敌人悔过,旋奉驾归,此自古之所无也。固国家国势之强,亦人事有以中其机会。是时J王监国,不欲急君,边人谢之曰“中国有主矣”。敌人抱空质而负不义于天下,所以汲汲来归,盖合郑公孙申之谋也。

  鲁成公时,晋执郑伯。公孙申曰“我出师以围许,为将改立君者,晋必归君。”故郑人围许,示晋不急君也。晋栾武子曰“郑人立君,我执一人焉。何益?不如伐郑而归其君以求成。”于是诸侯伐郑,郑伯归。

  赵王武臣为燕所得。张耳、陈余使福t杀之,欲分赵地半。有厮养卒诣燕壁,问燕将曰“君知张耳、陈余何欲?”燕将曰“欲得其王耳”。养卒笑曰“君未知此两人所欲也。”耳、余、武臣,皆一时豪杰,姑以少长,先立武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