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古人心腹之得君乃如此,彼rr然者何以为哉[晔所谓远言,盖舜禹之事耳。故以腹心任之也]?
  陈寿志不惟略,亦不知经济,不能使一代兴乱之机昭然纸上。大抵当时曹魏之政,伤于苛虐,魏略载郡被书录寡妇,或有已相配嫁,皆录夺,啼泣道路。又记他书载将民妻女与士其好者入宫,故张悌言其刑烦役重,诸葛孔明言陷赤子于豺狼,陈t言天下人民不过文景时一大郡,则享国之不永,宜哉。且待宗于太薄,亦大失策也。
  魏取天下之策,得十之三四,而守则全无焉,晋取诸人之怀耳。取守两无可纪矣,然晋祚尚延于魏,则以其积泽于民较魏犹浮也。
  吴蜀之和也,登坛歃血,声曹氏篡窃之罪告神,示民中分天下,使士民各知所归。此亦千古偏安者之一大兴会也。
  鲁子敬好奇节,计天下将乱,学击剑骑射,聚少年猎,阴相部勒,讲武习兵。父老咸曰:鲁氏世衰,生此狂儿。后中州扰乱,乃命其属曰:淮泗间非遗种之地,惟江东可以避害。使细弱在前,强壮在后,男女三百余人,州骑追之,不敢慷还。周瑜将数百人,故过候,并求资粮,遂指三千斛一锩子胫。一见孙权,即建鼎足江东、兼并荆楚、分据帝王之策,何其明也!及后破曹瞒、和关羽、借元德地,识见高出公瑾辈矣。且营垒整肃,令行禁止,路不拾遗,盖才德俱胜之豪杰也。
  张温清浊太明,善恶太分,孔明以为败废之由。然后知华而不实者,怨之府也。
  世说云:王丞相拜扬州,宾客数百人,并加沾接,人人有说色。惟有临海一客姓任,及数外国人为未洽。公因便还过到任边云:君出,临海便无复人。任大喜说。因过外国人前,弹指云:兰^兰^。外国人皆笑。四坐并欢。又晋阳秋曰:导接诱应会,少有牾者,虽疏交常宾,一见多输写款诚,自谓为导所遇,同之旧昵,真干济之宏才也。我之刚愎粗疏,其必以此为师而后可[或者不免巧言令色之讥耶?以丞相下士则可矣,非我辈所当学也]。
  观六朝加九锡及禅授之文,语藻规模如出一手,惜哉。
  袁淑尝诣彭城王义康,义康问其年,答曰:邓仲华拜衮之岁。又曰:陆机入洛之年。义康并不知。李延寿志之,讥其浅陋。义康固非全材,此非其短也。帝王卿相之学,自有要领,不在广览博记间也。霍光、张安世不失为桢干,沈约、沈缙诓皇为邪佞。南北史才不逮古人,而学识亦愈下矣。
  桂阳王休范自寻阳昼夜取道大雷,戍主杜道欣驰下告变,道欣至一宿,休范已至新林步。上攻新亭垒,分遣杜墨蠡、丁文豪等直向朱雀门,战胜入之。可谓迅雷疾电,知所向矣,乃以轻信伪降见杀,非战之罪也,萧道成之胜幸耳。
  胡藩谓刘裕曰:豁达大度,功高天下,连百万之众,允天人之望,毅固以此服公;至于涉猎记传,一咏一谈,自许以雄豪,加以夸伐,|绅白面之士,辐凑而归,此毅不肯为公下也。呜呼,毅之所长,乃幺么腐儒自求灭亡之具耳,乃不以服人乎?后车其鉴之。
  刘道和内总朝政,外供军旅,决断如流,事无壅滞。宾客辐凑,求诉百端,内外谘禀,盈阶满室。目览词讼,手答笺书,耳行听受,口并酬应,不相参涉,皆悉赡举。又言谈赏笑,弥日亘时,未尝倦苦。裁有闲暇,手自写书,寻览篇章,相定坟籍。性奢豪,食必方丈,旦辄为十人馔,未尝独餐。真近古之人豪哉!王昆绳闻予言,曰:穆之固奇才,然非经理天下之大道也。君相要务,在知人善任使而已。事事自为,亦何为者?且因此而有矜才竞胜之心,则愈偾厥事矣。此论固可补予言之未备也。
  谢灵运狂妄人耳,何足以言学?且已仕宋矣,而曰龚胜、李业,然乎哉?然乎哉?
  南史宋齐以后,文人武士浪得虚名者,皆所谓小有才而未闻大道之人也。其覆败者十之八九,非不幸也。
  览王谢诸子弟传,不终篇,即知其必败。既而果然。乃知放诞风流之习,可以败国、可以杀身也。而当时皆钦以为才望,国家安得不乱哉?呜呼,何、邓之祸,至五代而极,不惟无三代之英,并汉室人物,望之如在云端矣。盖读史必先得一代大势,方可论古。五代之速亡,非仅五代之罪也,自魏晋以来习尚气势驱迸而前,如颓波之东下,溃散颠倒所必至也。极则必反,至唐而变矣。
  佛教虽自汉明入中华,然当时士大夫崇奉之者,百无一二。至晋,惟北朝时信崇之,南朝亦尚未闻。迄宋、齐后而渐盛矣。盖邪教必盛于乱世也。
  柳元景令军中曰:鼓繁气易衰,叫数力易竭,但各衔枚疾战,一听吾营鼓音。此亦战之一道也。
  梁武临雍州,命按行城西空地。将起数千间屋,多伐材竹,沈于檀溪,积茅盖若山阜,皆未之用。僧珍独悟其旨,私具橹数百张。及兵起,悉取檀溪材竹,装为船舰,葺之以茅,并立办。众军将发,诸将须橹甚多,僧珍乃出所具,每船付二张。亦智矣。
  南史所载隐逸传,如刘慧斐、顾欢辈,惑溺佛老,比比而是。乃俱以隐逸称之,学衰道废,于斯极矣。
  陈后主之败,江总、孔范诸狎客致之也。诗文之无用,而且以亡人国也,甚矣。
  汉史外国传无信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