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晋,奄有四方。二迹陕西,实惟我王。”《艺文类聚》此诗张华作。
○面以斤两为斗
今面以二斤某两为斗,盖沿唐旧。观《唐会要》,天宝间,面以三斤四两为斗。
○吾丘寿王论
容斋哀举汉世论议之臣,如严、乐、晁、董、贾、马之徒,凡十九人,谓皆极言秦之虐如此。仆谓此皆传之所有,人所共知,有一事见于他集中,传所不载,人所罕知。姑摭出以资博闻。吾丘寿王尝著《骠骑论功》一论甚详。骠骑将军霍去病征匈奴,立克胜之功,寿王作《士大夫之论》,称武帝之德,曰“士问于大夫曰:‘侧闻强秦之用兵也,南不逾五岭,北不渡大河,海内愁怨,以丧其国。汉兴六十余载,命将帅以抗愤,用干戈于四荒,南极朱危北建朔方,拓地万里,海内晏如。敢问其纵?’大夫曰:‘昔秦之得天下也,以功不以德,以诈不以诚,内用商鞅、李斯之谋,外用王翦、白起之兵,既并海内,以威力为王道,以权诈为要术,遂非唐笑虞,绝灭旧章,防禁文学,行是古之戮,严诽谤之诛,十余年滂沱而盈溢。故皇天疾威,更命大汉,反秦政,务宽厚,六世富安,何征不克,云云。”此正汉人极言秦失者也。容斋惟举寿王议中数语,而不知寿王又有此论,故表其略焉。《班固传》谓“固感寿王、东方之徒,创造文辞,终以讽劝,乃上《两都赋》。”注,寿王作《士大夫论》、《骠骑将军颂》。知固之作亦祖此,不但《客难》也。魏卞兰献赋,太子报曰:“昔吾丘寿王、何武以歌诗得金帛之赐。”今考二传,何武则然,寿王自议挟弓得鼎后,不闻有他制作,谓以歌诗得金帛之赐,计亦有之,史缺而不载耳。
●卷二十三
○古者拜礼
古者拜礼,非特首至地然后为拜也。凡头俯、膝屈、手动,皆谓之拜。按《周礼》,辨九拜之仪,一稽首、二顿首、三空首、四振动、五吉拜、六凶拜、七奇拜、八褒拜、九肃拜。注,稽首,拜头至地也。顿首,拜头叩地也。空首,拜头至手也。振动,以两手相击也。奇拜,一拜也。褒拜,再拜也。肃拜,但俯下手,即今之揖也。何尝专以首至地为拜邪?乃知禹闻善言则拜,如揖之类是也,岂仆仆之谓哉?今人或以顿首施于卑下,不知拜头叩地岂卑下之所安乎?古者男女皆跪,男跪尚左手,女跪尚右手,以此为别。自唐武后尊妇人,始易今拜而不屈膝。此见张建章《渤海国记》,不为无据,然又观《北史》,周时,诏内外命妇拜宗庙及天台皆俯伏,则知前此妇人,盖已有不跪者矣。
○骨利干日出
欧公诗“迩来不觉三十年,岁月才如熟羊胛。”于夹字韵内押,用史载及《通典》骨利国事。骨利国地近扶桑,昼长夜短,夜煮一羊胛,才熟,而东方已明,言其疾也。《渔隐丛话》又引《资治通鉴》云“煮羊脾熟,日已出矣。”所纪与史载《通典》小异。郭次象谓羊脾至微薄,不应太疾如此,当以胛为是。仆考《唐书?骨利干传》,亦曰“羊脾”,然又观《唐书?天文志》,则曰“羊髀”,此一字三说不同,盖脾、胛、髀字文相近。诸公姑存其旧,不敢必以为孰为正也。然胛者,肩也。髀者,股也。二字意虽不同,为熟之时,似不相远,至脾则太速矣。鲁直诗亦曰“数面欣羊胛,论诗在雉膏。”羊胛字,鲁直亦尝用之,不但欧公也。
○苍头称将军
《随笔》云:今人呼苍头为“将军”,其事本为彭宠为奴所缚,谓妻曰:“趣为将军治装。”注,呼奴为将军,欲其赦己也。仆谓此说固是,然观《陈胜传》,将军吕臣为苍头军,是则语苍头为将军,亦已久矣。又卫青为奴,后为大将军。唐至德后,官爵虚滥,大将军告身才易一醉,至有朝士僮仆衣金紫,而身执贱役者,故岑参歌曰“紫绂金章左右趋,问着即是苍头奴。”李商隐诗曰“厮养为将军”,则知苍头奴为将军事甚多。又按《前汉?鲍宣传》苍头庐儿注,汉名奴为苍头,知此名起于汉矣。观《后汉注》,秦人呼为黔首,谓奴为苍头者,以别于良人。又知苍头之名,自秦已然。又读《战国策》,魏有苍头军二十万,又知苍头之名,不但秦也,他国亦然。苍头庐儿解在《鲍宣传》而颜师古注《萧望之传》,谓在《贡禹传》,误矣。
○汉人称谓
晁错更令,诸侯欢哗。错父从颍川来,谓错曰:“上初即位,公为政用事”云云。如淳曰:“错为御史大夫,位三公也。”如淳意其父称子为公,盖以此尔,不知此乃史家之言,非当时之实谓也。如《史记?陆贾传》,贾谓其子曰:“数烹鲜,无久溷公为也”,此亦称子为公,陆贾子何尝为三公哉?《汉书》作“毋久溷汝为也。”曰公曰汝,竟不知其实谓,不独此也。又如《史记?袁盎传》,其兄之子种谓盎曰:“君能日饮亡苛”,《汉书》作“丝能日饮亡何。”二史所云,不同如此,是未可深诘也,固虽当时风俗浑厚,又不应以侄对叔,辄称其字之理。
○咄嗟
刘贡父以司空图诗中咄喏二字,辨《晋书》石崇豆粥咄嗟为误。石林谓孙楚诗有“咄嗟安可保”之语,此又岂是以喏为嗟?自晋以前,未见有言咄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