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望之传》:《书》曰“戎狄荒服”,《陈汤传》:《周书》曰“记人之功,忘人之过”,《主父偃传》:《周书》曰“安危在出令,存亡在所用”,师古注,此《周书》者,本《尚书》之余。引《逸书》者如此。
○取亭馆名
东坡见人读《晋书》,问其间得几亭名。范石湖亦尝与立之伯父言,凡亭馆名,须于前代文籍中取,本朝文籍,要未为古,似不宜取。仆谓借如本朝欧公、荆公、苏、黄诸公,以其名重,就其诗句取之,犹未为过。近时稍有诗声,遂采以为扁榜,甚无谓也。大抵名不可过实,与其浮夸,不若少贬。以温公学术,而园曰独乐,堂曰读书,初未尝夸耀。今人率求美名以饰其处,不顾己之所安,如悬车扁曰见一是也。时人好夸不止一端,如名宠婢,如书桃符,皆然。桃符书惟“天佑于一德,八荒开寿域”,此等语不知常人何以当之?仆叔祖尝以桃符丐唯室先生书,先生书曰“但愿儿孙勤笔墨,不妨老子自婆娑。”此语甚得体。
○金条脱事
《南部新书》载:大中间,上赋诗有“金步摇”未能对,令温飞卿续之,飞卿以“玉条脱”应之。宣宗令以甲科处之,为令狐鬯沮,除方城尉。鄢⑽势涫掠诜汕洌曰:“出《南华真经》,非僻书也。冀相公燮理之暇,时宜览古。”凵跖。后飞卿诗有“悔读南华第二篇”之句。《北梦琐言》谓《南华真经》无玉条脱事,不知当时何所据也。仆谓真诰玉条脱事,正在第一篇中,谓华阳第一篇可也,岂南华第二篇邪?然考飞卿集,有《题李羽故里》一诗,尾句曰“终知此恨销难尽,孤负华阳第一篇。”无“悔读《南华》第二篇”之句,得非别诗乎?此事数处所载,率有异同。《卢氏新记》又曰:唐文宗一日问宰臣古诗“轻衫衬条脱”,条脱是何物,宰臣未对。上曰:“即今之腕钏。安妃有金条脱,是臂饰也。”《北梦琐言》又谓宣宗尝有“金步摇”未能对,求进士对之。温庭筠以“玉条脱”续之,帝赏焉。宣宗爱唱《菩萨蛮》词,丞相令狐奂倨湫拮密进之,戒令勿泄,而遽告于人,由是疏之。温亦有言“中书内坐将军”,讥相国无学也。宣宗微行,遇于逆旅,温不识帝,诘之曰:“公非长史乎?”曰:“非也。”谪为方城尉,流落至死。《摭言》又谓庭筠与执政有恶,奏其搅扰场屋,黜为方城尉。说者不一如此。
○杜荀鹤罗隐诗
唐人诗句中用俗语者,惟杜荀鹤、罗隐为多。杜荀鹤诗,如曰“髫悼治僧僧不了,为僧得了尽输僧”,曰“乍可百年无称意,难教一日不吟诗”,曰“啼得血流无用处,不如缄口过残春”,曰“举世尽从愁里老,谁人肯向死前闲”,曰“世间多少能言客,谁是无愁行睡人”,曰“逢人不说人间事,便是人间无事人”,曰“莫道无金空有寿,有金无寿欲何如?”罗隐诗,如曰“西施若解亡人国,越国亡来又是谁?”曰“今宵有酒今宵醉,明日愁来明日愁”,曰“能消造化几多力,不受阳和一点尘”,曰“只知事逐眼前去,不觉老从头上来”,曰“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曰“采得百花成蜜后,不知辛苦为谁甜?”曰“明年更有新条在,绕乱春风卒未休。”今人多引此语,往往不知谁作。
○古文尚书
《遁斋闲览》曰:《春秋》襄公六年,楚杀令尹子辛,君子谓楚共王于是乎不刑,因举《虞书》“成允成功”为证。又哀公十八年,巴人伐楚,《传》引“官占,惟先蔽志,昆命于元龟”,此皆《大禹谟》之文。杜预注曰,《逸书》也。是未尝读《古文尚书》耳。仆谓当是之时,《古文尚书》未出,而预之所引,非今之本,是以不同,如《国语》引《泰誓》曰“民之所欲,天必从之”,《汤誓》曰“余一人有罪,无以万夫”,韦昭注皆曰,今书无此文,其散亡乎?又引“关石和钧,王府则有”,“众非元后何戴,后非众无与守邦”,“民可近不可下”如此等语甚多。韦昭皆注以为《逸书》。按今《尚书》数处本文具存,初未尝散失也。非特《国语》为然,又如《礼记》引《君陈》“此谋此猷,惟我后之德”,《泰誓》“予克受,惟朕文考无罪。”郑氏注亦以为无此文,不知此文元在。杜预之见正与韦昭、郑玄同,皆以本文为逸词,非不读《古文尚书》。盖《古文尚书》未行于时故尔。且预所见不独是也,如“戒之用休,董之用威”,“与其杀不辜,宁失不经”,“慎始敬终,终以不困”,“皋陶迈种德,念兹在兹”,“圣有谟勋,明征定保”,如此等语,预皆注为《逸书》。又如穆叔举《泰誓》“民之所欲,天必从之”,预注谓今《尚书》无此文。诸儒疑之,按诸语具存今《尚书》中。“圣有谟训”作“圣有谟勋”,注谓圣哲有谋功者。此一字与今不同。
○金叵罗
《漫录》曰:东坡诗“归来笛声满山谷,明月正照金叵罗。”案《北史》,祖莸辽裎浣鹭下蓿盖酒器也。韩子苍诗亦曰“劝我春风金叵罗”。仆谓金叵罗入诗中用,已见李太白矣,不但苏、韩二公也。虽知金叵罗为酒器,然观祖莸两鹭下拗明偕希髻上岂可以置酒器乎?黄朝英亦有是疑。
○奚斯颂鲁
颜师古作《正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