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火性是已。如志希贤圣,则亦是此方,吾儒家所谓勿助勿忘不压不倦是已。嗟嗟,奇方易得,真引难求,引得其引,则周公之之吐握。孔子之会计,亦是服此药耳。引失其引,则邓绾耐烦甘笑骂,师德耐烦谒相门。服此药而益重其麻木痴顽之病,则由辨之不早也。昔万两溪翁之治河也,愤人言之龃龉,慨肤功之难奏。向容嗤曰:方今河工,须起程伊川吴康齐任之乃办。万翁盖借两先生,以嘲世讲学者之迂疏无当也。耿先生闻之,因进说曰:翁未可易两先生也,今讲学者恒言以天下为一身,此非两先生所傅绪言耶,实是体会,于此何有。昔禹之底绩也,本之犹溺之心,而行其所无事之智也。当时尧不以父故疑,而四岳廷臣佥让其能,乃得成永赖之功。此仁体流行,学术大明之,效也。向使人怀有我,各恃意见,各私利便,禹虽神圣,亦戛乎难哉。今才臣智士谈及官政,辄谓非讲学人所能办,殆亦未之思乎。
◎广仁
郭元振在太学时,家中送资钱四十万,会有纟衰服叩门者,自言五世未葬,愿假以治丧元振举与之无少吝,亦不质其姓氏。
葛繁为镇江太守。有人于京师铺中见一靴,是其父葬时物。诘之铺翁云:适有一官人携来修整,可候之。有顷果至,乃其父也,拜之不顾,但取靴乘马去。随之一二里,度力不能及,乃呼曰:生为父子,何无一言见教?父曰:汝可学镇江太守葛繁。其子谒繁言之,因问何以为幽冥所重,繁曰:吾始者日行一利人事,或二或三或数四或十。今四十余年,未尝少废。又问何以为利人事,繁指坐问踏子曰:此物置之不正,则蹙人足,吾为正之。若人渴与之杯水,皆利人事也。自卿相至乞丐,皆可以行。惟行之悠久,乃有利益。后有异僧,见繁在净土境中云。
张忠定公泳守成都,尝夜梦谒紫府真君。坐定,吏忽报请到西门黄承事,真君降阶接之礼甚恭。且揖公坐承事之下。明日遣人诣西门请黄承事,比至果如梦中所见。公即以所梦告之,问平日有何阴德,真君礼遇如此。承事云:无他长,惟每岁禾麦熟时,以钱收籴。至明年新陈未接之时,粜与细民,价值不增,升斗如故。公曰:此宜坐我上也。令二吏掖之,使端受四拜。承事名兼济,后裔繁衍,青紫不绝。
周氏妇贤而有干,其翁才美令分理家事,付与衡量各二,出入异等。妇不悦曰:翁平日所为逆天道,妾不能为妇,愿辞去。才美曰:汝言是,今当出入但用其一,余皆毁之。妇曰:未也。问其所用几年,曰约二十余年,妇曰:今当反其所用以酬前日过取之数。才美感悟忻然喜诺,其妇后生二子,皆少年登科。
王曾居京师一日过甜子巷,闻母女二人哭甚哀,因询其邻,云其家少官逋四万钱,止有此女,将易客钱偿,曾乃谓其母曰:汝女可卖与我?则时得相见。遂以白金与之,今偿其客。约三日来取女,逾期不至。其母复访曾之所馆。则曾已行矣。后曾官至集贤殿学士。封沂国公。
许知可应举不第,一夕梦白衣人曰:汝无阴德,所以不第。可学医,吾助汝智慧。知可如其言,医术果精,病者无问贵贱,诊候与乐,不受其直,所活不可胜计。后赴春闱,复梦前白衣云施药功大陈楼间处,殿上呼胪,唤六作五。知可果以第六名登第。因上一名不禄,遂升第五,其上姓陈,下姓楼也。
李之纯为成都转运使,专以掩骼埋缥念。吏人徐熙专为宣力,计其所藏,无虑万计。有王生者,死而复苏。自言见冥官云:汝以误追今当放还。李之纯葬枯骨有阴德,与知成都府徐熙督役有劳,与一子登第,汝宣传于世间,使为善者劝,后皆如其言。之纯以直学士知成都府,累迁御史中丞。
黄靖国嘉碳湮仪州判官,一夕,被摄至冥司,主者曰:卿官仪州有一美事,曾知之乎?命吏取簿视之,乃医士聂从志在华亭杨家,杨妻李氏淫奔从志,志力言不可,李不能强而退。奉上帝敕,从志特与延寿三纪,子孙三世登科。李氏送狱治罪,既而得还,以语从志,志骇曰:此固有之,妻子亦未尝与言,不谓已书阴籍。其后子孙果皆登第。
周必大字子充,监临安府和剂局门。局内失火,延烧民家,逮捕居民及局吏系狱,未论报间。子充问局吏曰:假设火自官致,当得何罪?吏曰:当除籍为民耳。子充遂自诬服,坐是罢职,吏民得免死。子充妇道谒妇翁,翁前一夕梦扫雪迎宰相,而子充适至,留宿然从归。子充益自刻苦读书中,博学宏词科,官至宰相,封益国公。
张芸叟游京师,同欧阳文忠公多谈吏事。张问其故。公曰:文学止于润身,政事可以及物。吾昔守官夷陵,欲求汉史一观无有也,因取架阁陈年公案,反覆观之,见其枉直乖错,不可胜数,当时仰天誓心,自尔遇事不敢忽也。张谢曰:仁人之言其利溥哉!后一杭僧梦遇公于庙中,庙神皆拱立曰:欧阳相公平生,善念及人甚众,将来太平宰相也,岂敢不敬!后果入中书参大政。
一狱官冬夜苦寒,欲就寝,其妻正色曰:君暖衣饱食,畏寒不出,狱中罪人如何?其夫感悟,自此留意狱讼。此妇本妓女,未有所生。一夕梦神人以绿衣槐简付之,后一子果登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