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中原无狗吠之声者,其距年亦相等,而倍不至是。借曰疆域袤延,前代所未有。未有者,即回部耳。汉尝开朝鲜、高句骊,以为乐浪、玄菟,今亦未能郡县之也。蒙古今为汗,羁属理藩。唐时则且灭突厥,以置刺史。较其长短阔,亦略相当。且沙漠之地,固稀人而旷土,其户口何足选?天府所登,未越九州也。
  
  章炳麟曰:均庸调于地者,始自康熙朝。自康熙而往,上D秦、汉,民皆有口赋。有口赋,则民以身为患,虽有编审,必争自匿矣。有司惧负课,会计其数,又十而匿三四。口赋既免,贫优于富厚,游惰优于勤生。民不患有生,虽不编审,而争以其名效于上矣。故乾隆之民数增于前十三倍者,谥隐窜伏匿者多也。且升平之世,疆吏喜以盛媚于上。彼将曰:“袤0民数,既不足以累郡县,圣灵斐然,宜有所润色,以乐主听,则虚增之可也。”非直虚增尔,户籍属草稿,多受成于保甲。一人而远游,地既鬲越,有司不相知,榜其名家,复榜其名在所。及要最既上,无校雠者,卒不为删除复。若是,则以一人为二人也。一隐之,一增之,故相去若丘各,至十三倍其旧。然则元始以来,民必有盈万万者也。乾隆、道光之世,民不过倍万万也。
  
  虽然,古者乐蕃遮,而近世以人满为虑,常惧疆域小,其物产不足以袭衣食。今淮、汉以南,江皋河濒沮洳之地,盖树艺无瓯脱矣。东南之民数,宜必数倍前代。使辟地于巨岛灌莽间,则邻国先之。使从事于河、雒,昔之膏腴,今乃为沙砾。地质易矣,不可以植稻粱,而犹宜于嘉卉,莫挈之则窳也。故弱者道,强者略夺。终则略夺不可得,而人且略夺之。章炳麟读《小雅》,至于“螟蛉有子,蜾蠃负之一,C然叹曰:乌乎!后司农见之矣。言有万民不能治,则能治者将得之也。
  
  
  ●封禅第二十二
  
  乌乎!后世之封禅,侈心中之,而假于升中燔柴以恣其佚乐,斯无足论者。
  
  夫古之升中燔柴者,曷为者也?封大山,禅梁父,七十有二家,以无怀为最近。当是时也,天造草昧,榛薄四塞,雄虺长蝮.尽为颛民害。人主方教民佃渔,以避蜚征之螫,何暇议礼?然则其所以封禅者,必有所职矣。
  
  吾尝以为古之中夏,赢于西极,而缩于东南。东南以岱为竟。徐扬淮海,禹迹之所蹈,同于羁糜,有道则后服,无道则先强,故《春秋》夷吴、越。成周之盛,淮夷、徐戎,其种族犹吾人,而以其椎髻之俗,憬然犯南甸。若然,自岱西南,王教之所不及。
  
  帝王治神州,设险固守。其封大山者,于《周礼》则沟封之典也。因大麓之阻,累土为高,以限戎马,其制比于蒙古之鄂博。是故封禅为武事,非为文事。彼夷俗事上帝,故文之以祭天以肃其志,文之以祀后土以顺其礼,文之以秩群神以扬其职。是其示成也,则犹偃伯灵台者也。
  
  三王接迹,文肆西质,而本意浸微。丧其本意,而日行以蒲车、恶伤山之土石草木者为“仁物”也。
  
  夫国有峤,不崇其高,堑之凿之赭之荡之,以为魁陵粪土,即有大寇,其何以御侮?为封域计,土石可伤邪?
  
  古者野庐几竞,宿息井树。单襄公有言:“列树以表道,立鄙食以守路。”故至于侠沟丛树,而戎车F矣。为封域计,草木可伤邪?
  
  然则所以恶伤土石草木者,在彼不在此;所以用蒲车者,在彼不在此。先王以“仁物”叫号于九围,而实阴收其利,故封禅可尚也。
  
  嗟乎!赢、刘之君,南殄滇、粤,而北逐引弓之民,其所经略,则跨越乎七十二家之域矣。去病以武夫,知狼居胥之可封,而人不以僭越罪之也。使汉武寤于此,则岱宗之彻迹可以息矣!
  
  
  ●河图第二十三
    亡人至于五鹿而得块,以为天赐,其实野人也。牺之王也,其形龙蛇,不知所自始。传者以为出于加尔特亚,T矣!枳棘之未伐,九有之未列,虽趋中夏,无以知中夏之形也。
    《河图》者,括地者也,获于行迷,而以写青黑黄赤,虽腐败则珍之。吾安知夫矍骇《河图》以为天赐者,非亡人之块邪?
    蛴螬化而为复育,复育化而为蝉,物之更迭生也。惟人亦然。昔者美洲有红人,当明中世而驱,人以其前为蛟螭紫贝之族也。然而今之W地于美洲者,得华屋焉。吾安知夫前乎牺者,非有圣哲之士邪?彼且仪其地之象而沦于河,牺得之而以为陈p,斯犹萧何之收秦图籍,以知地形q塞也。夫何瑰嬉釉眨
    禹之《雒书》,其犹是图。夫有周行于裨海以立髀者,书其度剂,票忽遇而拾之.宠灵其书以为天赐也亦宜。
    乌乎!夏氏所以为四国缀游者,其地形吾见于书矣。大焱之f,蛰地中而发,浸假而积沙与泞以阏巨流,则山川之变,曾不F金与埴之在陶若?当夏氏之未奠,吾未之睹也,吾观于江。今之潮薄乎广陵,而古之潮上薄乎武昌。王仲任曰:江汉朝宗于海,唐虞之前也。(《论衡书虚篇》)繇是言之,当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