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之大权,则惟上帝。据经所言:“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以配上帝,则天与上帝似当有微异。以理推之,则无名无为者宜属天,有主有权者宜属上帝,然实一体而二名。
(…)盖天上地下以为体,日、月、中宫以为用;四时、四面以为局;幽则治鬼神,明则生人物,而孰为之统治者?则上帝也。(王启元:《清署经谈》 ,载陈受颐:“三百年前的建立孔教论:跋王启元的清署经谈”,《中央研究院史语所集刊》,年月,第页)
天主自谓上帝矣,与中国者混而为一矣。人将奉中国原有之上帝耶?抑奉彼之天主耶?吴越之僭王号,《春秋》犹严辨之,而况混上帝之号者哉?以帝号论之,不可不辨者一也。(王启元:《清署经谈》 ,载陈受颐:“三百年前的建立孔教论:跋王启元的清署经谈”,《中央研究院史语所集刊》,年月,第页)
或曰,天主无始自有,主体有三位一体之奥,天主有造成天地神人物之工,向书中并无言之。
曰,天主无始与三位一体之奥理,极超人性,天主未降生前,非出天主之默示,人亦不能知,亦不敢言。其造成天地神人物之序,非居如德亚,见古经,亦不能知,亦不敢言。中古圣贤之无言此者,盖其当也,盖其慎也,不可以此责其有关,而以其所称上帝谓非天主也。(严谟:《天帝考》,《汇编》第四卷,第三十八册,第页)
总之,天主无名,因人之互视而名。上帝与天主之称,共以表其至尊无上而已,非有异也。如言人主为君,为后,为辟,为皇,共是一君。如言父为父,为爷,为亲,共是一父。盖当视其所指者之何义,岂可以异地之殊称,而谓彼是君父,此非君父,上帝非天主哉?
不知上帝二字之称,比天主二字更好。盖必如太西称为天地万物之主宰,始为恰当。若纽摄作天主二字,反不如上帝之称为更妙也。何也?帝者,君也。上,则天上之大君,其包则天地万物在其中矣。称为天主,彼不知者,但以为属於天。汉世亦有天主、地主、山主之分,不几乎小哉?然天地万物之主宰,多字难以名呼,无奈纽摄,自有解说显明,亦不妨也。初来诸铎德,与敝邦先辈,翻译经籍,非不知上帝即天主,但以古书中惯称,人见之,已成套语。又後代释老之教,目上帝以为人类,又其号至鄙,其位至卑,俗人习闻其名不清,故依太西之号纽摄称为天主。非疑古称上帝非天主而革去不用也。
今愚忧新来铎德,有不究不察者,视上帝之名,如同异端,拘忌禁称;诬敝邦上古圣贤以不识天主,将德义纯全之人,等於乱贼之辈,邪魔之徒。其谬患有难以详言者,故备录经书所言,而略附愚论於后。(严谟:《天帝考》,《汇编》第四卷,第三十八册,第―页)
三、“天主即万民之大君、大父母也”
凡人在宇内有三父:一谓天主,二谓国君,三谓家君也;逆三父之旨者为不孝子矣。天下有道,三父之旨无相悖;盖下父者命己子奉事上父者也,而为子者顺乎,一即兼孝三焉。天下无道,三父之令相反,则下父不顺其上父,而私子以奉己,弗顾其上,其为之子者,听其上命,虽犯其下者,不害其为孝也;若从下者逆其上者,固大为不孝者也。
(…)夫化生天地万物乃大公之父也,又时主宰安养之,乃无上共君也。世人弗仰弗奉,则无父无君,至无忠、至无孝也。(利玛窦:《天主实义》,《汇编》第一卷,第二册,第页)
客醉西教,逾夕复过而问曰:“子尊上帝而不敢僭、不敢渎,则闻命矣。然玛窦谓天主化生天地万物,乃大公之父也。又时主宰、安养之,乃无上共君也。人凡爱敬不忘者,皆为建祠立像,岂以大父共君而不仰承拜祷之?则亦至无忠、至无孝矣。”
东庠居士曰:“此真道在迩而求诸远者也。父兮生我,母兮鞠我,孝惟爱吾亲已矣。惟辟作福,惟辟作威,忠惟吾君已矣。爱亲,仁也;敬长,义也,天性所自现也,岂索之幽远哉?今玛窦独尊天主为世人大父、宇宙公君,必朝夕慕恋之、钦崇之,是以亲为小而不足爱也,以君为私而不足敬也。率天下而为不忠不孝者,必此之言夫!”(陈侯光:《西学辨》,《破邪集》卷五,《汇编》第五卷,第五十七册,第页)
故命人莫亲父母,而亲天主之大父;莫尊国君,而尊天主之大君,人宜爱而户俱祀也。爱祀天主者,虽贱不肖,必生天堂;不爱祀天主者,即君若圣,必堕地狱。(虞淳熙:《第一篇明天体以破利夷僭天罔世》,《破邪集》卷五,《汇编》第五卷,第五十七册,第页)
至于孔子太极之训、春秋之作,孟氏仁义之对、无后不孝之言,皆见指摘。但云我以天主为父,万民为子,而仁孝转大;世间君父为兄弟,何足事哉?噫!逆亦甚矣。(邹维琏:《辟邪管见录》,《破邪集》卷六,《汇编》第五卷,第五十七册,第页)
据彼云:“国中人父母死,不设祭祀,不立宗庙,惟认天主为我等之公父。薄所生之父母,而弟兄辈视之,不然则犯天主之教诫。”将斩先王之血食,废九庙之大飨,以诏民从之耶。嗟夫!何物妖夷,敢以彼国忘亲之夷风,乱我国如生之孝源?(张广:《辟邪摘要略议》,《破邪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