猿于前,觜火猴于后。古法火水之次序,四方颠倒,其一方矣。
七谬删除紫气之新
古无四余,汤若望亦云四余自隋唐始有。四余者,紫气、月孛、罗喉、计都也。如真见其为无,则四余应当尽削。若以隋、唐、宋历之为有,则四余应当尽存。何故存罗、计、月孛,而独删一紫气?苟以紫气为无体,则罗、计、月孛,曷尝有体耶?若望之言曰:“月孛是一片白气,在月之上。”如果有白气在月上,则月孛一日同月行十三度,二日四时过一宫,何故九月始过一宫耶?况月上之白气有谁见耶?
八谬颠倒罗计之新
罗计自隋唐始有,若望亦遵用罗计,是袭古法,而不可言新法也。其所谓新者,不过以罗为计,以计为罗尔。但不知若望何以知隋唐之罗是计,计是罗耶?罗属火,计属土,火土异用,生克制化,各有不同。敬授人时,以前民用,颠倒五行,令民何所适从?
九谬黄道算节气之新
按节气,当从赤道十二宫匀分,每一节气该一十五日二时五刻一十七秒七十微八十三。今《新法》以黄道阔狭之宫算节气,故有十六日、十五日、十四日一节气之差。所以四立二分皆错日,二至错时。
十谬历止二百年之新
臣子于君,必以万寿为祝,愿国祚之无疆。孟子云:“千岁之日至,可坐而致。”言千万年之历可前知也。太宗皇帝仁武而不嗜杀,天故笃生;皇上冲龄而为一代开辟之主,皇上又英明仁武而不好杀,天将笃祜皇家享无疆之历祚,而若望进二百年之历,其罪曷可胜诛。

顺治十六年五月 日

原论繁冗,反不达意,部审入招,节略如右,以便翻清入疏进呈。



始信录序
宇宙间奇峰峭壁,必有峡为之基,以成其峻拔之势,未有无所凭借,而能成其为崔巍者。惟新安黄山之始信峰,如攒万片竹木,不着一寸土壤,拔地而起, 矗立千仞,四面陡绝,莫可跻攀。欲登者由如来峰编木为梁,广不盈尺,修不逾丈,架为飞虹。有松焉,名曰接引,横出一枝,政与腹平,直达彼岸。人扶以渡,峰顶大可函丈;一废团瓢,才能容膝,以憩游人。四面群峰如架上槊,如筒中笔,林立天外。登者莫不跳跃叫绝。以为不登此巅,不信人间有此奇峰,故以始信名焉。
吾郡杨长公先生身不列于宫墙,名不挂于士版,虽有令先大宗伯世荫,又逊职以为布衣,论其时地不过一齐民尔,一旦起而劾权要,其先后章疏,《与正阳忠告》诸刻,顿令长安纸贵。当其舁棺之日,赠诗者盈棺;廷杖之日,观者万人,靡不为先生称佛名号,而先生之奇,始信于天下。癸未冬,烈皇御经筵,询宇内文武材,廷臣以闽抚朱之冯对,襄城伯李国桢以先生对。帝曰:“是舁榇之杨光先乎?”遂悬大将军印,以待先生。襄城遣人迎,未至先生所,而宗社墟矣。编《明纪》者,数家咸书先生劾温首揆者、陈吏垣,获谴杖戌事,而先生之奇,始信于后世。
然予以为犹未足尽先生之真奇也。先生之真奇不在于劾权要,而在于尊圣学,缅维止至善之道,惟学力以致之,匪学脉则道脉不明。先生疏中,生民以来,圣圣相承,惟此道统,历千世而不坠,赖有圣学之六百三十四言,其有功于学脉道脉,至矣尽矣。诚古今来不再见之鸿文,真足与天地并垂不朽,较汉宋诸儒之羽翼圣经者,功高倍蓰,而编年家不知收此,而收劾权要之事,可谓拾其细而遗其大矣。《资治纲目》《凡例》,凡关道术者,必书先生之六百三十四言,可云不关道术乎哉?可以不大书特书乎哉?予未免有史才而无史识之叹。后有正史必以予言为归。从来理学经济名臣,垂于竹帛者,率在身后,而先生以无位之布衣,标青史于生前,岂非古今之至奇者哉?
不读先生之六百三十四言,不信人间有杨先生;读先生之六百三十四言,始信人间有杨先生也。先生一生精神事业,专致力于宫墙。近著《辟邪论》《中星说》,与六百三十四言相为表里。合而观之,功不在孟子下矣。
峰之始信,人之始信,咸于吾郡见之,地灵人杰信矣哉。兹合先生之四文,题曰《始信》,另梓成帙,以与天下后世,共瞻先生之真奇。

顺治庚子仲冬吉旦
眷┩跆┱鞫偈装菔橛谧涎糁讲席

邪教以序内有“明史”二字,首告光先到部,冀脱彼罪。蒙部审取光先口供,犹记其大略,谨录于左。
朝廷诛庄逆之《明史》,诛其言语不伦,非诛“明史”二字。从来墟社之史,新朝修之,考其一代政令之得失,善者取以为法于后世,不善者取以垂戒于后世,此历代修史之意。如周秦史汉修,汉史魏修,魏史晋修,晋史隋修,隋史唐修,唐史宋修,宋史元修,元史明修。明史应该清朝命文武大臣总裁开局,令词臣纂修。因明朝天启、崇祯未有实录,加以朝报散失,无凭稽考,故未举行。所以田间留心古今政事之士,著有《明纪史略》,谓之野史。朝廷开局纂修之史,谓之正史,野史适以备正史之采择。无野史则正史无所考衷,正史出而野史自然不存。“明史”二字,不在叛逆之科。



尊圣学疏
恩荫新安卫官生今让职杨光先,为臣疏裕国恤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