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苟至变作,然后剿平,生灵已遭涂炭。莫若除于未见,更免劳师费财。伏读《大清律》谋叛、妖书二条,正与若望、祖白等所犯相合。
事关万古纲常,愤无一人请讨。布衣不惜齑粉,效忠历代君亲,谨将《天学传概》妖书一本、邪教图说三张、金牌一面、绣袋一枚、会期一张、顺治十八年汉字黄历一本、并光先《正国体呈稿》一本、《与许之渐书稿》一本,具告礼部,叩密题参,依律正法,告礼部正堂施行。
康熙三年七月二十六日告。本日具疏题参,堂司官亲带光先至左阙门引奏,随令满丁十二名,将光先看守在祠祭司土地祠。八月初五日,密旨下部会吏部同审。初六日会审汤若望等一日。初七日放杨光先宁家。


与许青屿侍御书
新安布衣杨光先稽首顿首,上书侍御青翁许老先生大人台下:士君子搦七寸管,自附于作者之林,即有立言之责,非可苟然而已也。毋论大文小文,一必祖尧舜,法周孔,合于圣人之道,始足树帜文坛;价高琬琰,方称立言之职。苟不察其人之邪正,理之有无,言之真妄,而概以至德要道许之,在受者足为护身之符,而与者卒有比匪之祸;不特为立言之累,且并德与功而俱败矣,斯立言者之不可以不慎也。吾家老,不晓事,岂不可以为鉴哉?
兹天主教门人李祖白者,著《天学传概》一卷,其言曰:天主上帝,开辟乾坤,而生初人,男女各一。初人子孙聚居如德亚国,此外东西南北,并无人居。(依此说则东西万国,尽是无人之空地。)当是时,事一主,奉一教,纷歧邪说,无自而生。其后生齿日繁,散走遐逖,而大东大西,有人之始,其时略同。(祖白此说,则天下万国之君臣百姓,尽是邪教之子孙。祖白之胆,信可包天矣。)
考之史册,推以历年,试问祖白,此史册是中夏之史册乎?是如德亚之史册乎?如谓是中夏之史册,则一部二十一史,无有“如德亚”、“天主教”六字;如谓是如德亚之史册,祖白中夏人,何以得读如德亚之史?必祖白臣事彼国,输中国之情,尊如德亚为君,中夏为臣,故有史册历年之论。不然我东彼西,相距九万里,安有同文之史册哉?谋背本国,明从他国,应得何罪,请祖白自定。在中国为伏羲,(谓我伏羲是天主教之子孙,岂非卖君作子,以父事邪教,祖白之头可斩也。)即非伏羲,亦必先伏羲不远,为中国有人之始。(伏羲以前有盘古、三皇、天皇氏,已有干支。自天皇甲子至明天启癸亥,凡一千九百三十七万九千四百六十年, 为天官家中积分历元。祖白历官不知历元之数,而谓伏羲以前中夏无人,岂止于惑世诬民已哉?斯天罔人之罪,祖白安所逃乎?)
此中国之初人,实如德亚之苗裔。(伏羲是如德亚之苗裔,则五帝三王以至今日之圣君圣师圣臣,皆令其认邪教作祖,置盘古三皇新亲祖宗于何地?即寸斩祖白,岂足以尽其无君无父之辜?)以中夏之人而认西洋之邪教作祖,真杂种也。上天何故而生此人妖哉?
自西徂东,天学固其所怀来也,生长子孙,家传户习,此时此学之在中夏,必倍昌明于今之世矣。(伏羲时,天主教之学既在我中夏家传户习,且倍昌明于今之世,必其书有存者,自有书契至今,绝无天主教之文。祖白无端倡此妖言,出自何典?不知祖白是何等心核。国家有法,必剖祖白之胸,探其心以视之。)
延至唐虞,下迄三代,君臣告诫于朝,圣贤垂训于后,往往呼天称帝,以相警励。夫有所受之也,岂偶然哉。(以二典、三谟、六经、四书之天帝,为受之邪教之学,诬天非圣极已。即啖祖白之肉,寝祖白之皮,犹不足以泄斯言之恨。)
其见之《书》曰:“文昭受上帝,天其申命用休。”(引《书》九十五言。)
《诗》曰:“文王在上,于昭于天。”(引《诗》一百一十言)
《鲁论》曰:“获罪于天,无所祷也。”(引《论语》二十六言。)
《中庸》曰:“郊社之礼,所以事上帝也。”(引《中庸》二十言。)
《孟子》曰:“乐天者保天下。”(引《孟子》五十九言。)
凡此诸文,何莫非天学之微言法语乎?往时,利玛窦引用中夏之圣经贤传,以文饰其邪教。今祖白径谓中夏之圣经坚传,是受邪教之法语微言,祖白之罪可胜诛乎?)
审是则中国之教,无先天学者。(无先天学,则先圣先贤,皆邪教之后学矣。凡百君子读至此,而不痛哭流涕与之共戴天者,必非人也。)
噫!小人而无忌惮,亦至此哉?
不思我大清今日之天下,即三皇五帝之天下也,接三皇五帝之正统;大清之太祖、太宗、世祖、今上也,接周公孔子之道统,大清之辅相师儒也。祖白谓历代之圣君圣臣,是邪教之苗裔,六经、四书是邪教之微言,将何以分别我大清之君臣,而不为邪教之苗裔乎?祖白之胆何大也。
世祖碑天主教之文有曰:“夫朕所服膺者,尧舜周孔之道;所讲求者,精一执中之理。至于玄笈贝文、所称《道德》《楞严》诸书,虽当涉猎,而旨趣茫然。况西洋之书、天主之教,朕素未览阅,为能知其说哉?”大哉圣谟,真千万世道统之正脉,后虽有圣人,弗能驾世祖斯文而上之也。
盖祖白之心,大不满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