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之时,圣母玛利亚未尝不惊告曰:“吾守童贞,汝言曷行?”至天神语以天主神能,乃始允从曰:“主之婢女在兹,希惟致成于我。”此正见圣母玛利亚之顺听主命,而大发其谦德也。及其既生耶稣,如日光之透玻璃,燧人取火而玻璃不损;又如月光之透玄珠,濯师取水,而玄珠不裂。天主以神能降孕,宁不以神能降生,曾何伤乎童身之圣母?由是天神则奏乐也,魔殿则倾倒也,景星则忽现也,祥光则照耀也,牧童则惊顾也,三王则来朝也,无一不显天主之神能。即圣母之无损童身,亦何足异。允宜表扬天下万国,以仰其贞。噫!姜之无人道而生子,《大雅》之诗,犹咏其“不坼不副,无灾无害。”况乎天主降生,圣母之童身未损,有何不可称述?而彼反以为耻,何哉?!
第十三节 天主赏罚,确有天堂地狱,非如释氏所云
“天堂地狱,释氏以神道设教,劝怵愚夫愚妇,非真有天堂地狱也。作善降之百祥,作不善降之百殃,即现世之天堂地狱。而彼教则凿然有天堂地狱,在于上下。奉之者,升之天堂;不奉者,堕于地狱。然则天主乃邀人媚事之小人尔,奚堪主宰天地哉?使奉者皆善人,不奉者皆恶人,犹可言也。苟奉者皆恶人,不奉者皆善人,抑将颠倒善恶而不恤乎?”
辩曰:善恶,人心之至隐;赏罚,天主之至公。书曰:“惟上帝不常,作善降之百祥,作不善降之百殃。”夫所谓上帝,朱子亦云天之主宰也,彼独不知是天主乎,抑亦知是天主,而故略此句不言乎。然天主之赏罚不常,正因世人之善恶靡定。故有一善,从而赏之,又从而磨折警惕之,所以勉□其而□其终。有一不善,从而罚之,又从而矜怜宽宥之,所以弃其旧而开其新。可见现世之祸福,非赏罚之尽也,俟其为善克终,为恶不悛,肉身虽死,灵魂不灭,尔时善恶,无作无为,匪善即恶,赏罚攸分。善者升之天堂,无福尽堕落之期;恶者坠于地狱,无殃尽再生之理。岂如释氏所云,仍复轮回之说。彼l知降殃降祥,现世之赏罚已,然胡不充类至义之尽乎?诚充其类,至于义之至公至严之处,则知天堂地狱,非人世之赏罚可拟其万一也。盖由为善克终,一念向正,至死不变而永福之所及,非如人世之爵禄,可以旋得旋失者报之。抑其为恶不悛,一念从邪亦至死不变,而永祸之所及,非如人世之刀锯,可以有加有已者报之。君子知此,而虔守主诫,则善者益善,而死必上升。小人不知,而悖违主诫,则恶者弥恶,而死必下坠。奉不奉之间,正善恶所由分,尚得谓奉者是恶人,而不奉者是善人乎?昧理之论,至得罪于天主。噫!可畏哉,天主之罚,至公至严亦至显,虽不仅在人世,亦未始不在人世间也。
第十四节 悔过迁善,必得罪之赦
“释氏之忏悔,即颜子不贰过之学,未尝言罪尽消也。而彼教则哀求耶稣之母子,即赦其罪,而升之□□堂,是奸盗诈伪,皆可以为天人,而天堂实一大□□ 薮矣。□□□之唾余,而谓佛堕地狱中,永不得出□,非满腔忌嫉以腾妇之口。”
辩曰:凡论人之学必先观其所向。先儒程子有云:“儒者本天释氏□心。”其本原处异也。审是,而释氏之忏悔,与颜子之不贰过,各有所向,不可同年语也明矣。惟不观其所向,安能识颜子之不贰过,乃是克己复礼之学,直从天命原初本体,择之□□守之不失。以若所云,但知释氏之忏悔,便不知有天命。不知有天命,则安知有天主,又安知天主必欲降生为人?而耶稣即是天主。夫使耶稣而非天主,人□不向耶稣求。耶稣真是天主,则世人获罪求赦,舍耶稣向谁求哉?求也者,悔过迁善之转关。《易》曰:“悔无咎。”先贤亦有云:“盖世功劳当不起一傲字,弥天罪恶当不起一悔字。”悔则实实洗濯其心,以复于无过。《论语》云:“苟志于仁矣,无恶也。”古来忠臣孝子,其□岂尽无过之人?一旦改过自新,升之于朝,安得追其既往,而曰是奸盗诈伪,朝廷实一大□□ 薮哉?□□知向天主而哀求,虽有恶人,斋戒沐浴,则可以祀上帝,必得天主赦罪而升天堂,夫复何疑。若非痛悔改过,以祈□□,天下安得有善人良以赦罪之权,惟天主操焉,罪人省察恳祷,但求圣母转达天主。乃云“哀求圣母,即赦其罪”之说,细察天学诸书,从无是语,何为有此不根之言也。彼释氏师心自用,谓即心是佛,又云佛在心头,傲焉自是,不向天主祈宥,虽忏悔亦奚益。其下地狱,理之所必然,奚必曲为之护哉。
第十五节 天释是非迥别
“如真为世道计,则著至正至大之论。如吾夫子正心诚意之学,以修身齐家为体,治国平天下为用,不期人尊,而人自尊之。奈何辟释氏之非,而自树妖邪之教也。”
辩曰:光先訾天教为邪,不过□辟释氏之非耳。而抑知是非邪正久矣,不两立耶。胡致堂曰:“仲尼正,则佛邪;佛邪,则仲尼正。”杨龟山曰:“儒佛之不两立久矣,此是则彼非,此非。则彼是。”一笔之于序,一见之于书,先贤之辩儒释,如此其至严也。若天教之理,备载经籍,验于西儒之言行,中国名臣学士凡几,并无议其非。訾其邪者,岂非与吾儒之学,皆以正心诚意为本,一则期治天下,一则引升天堂,固同条而共贯者欤?彼杨光先之学,但知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