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参曰:“敢问残疾者之用。”
司铎曰:“子疑其无用,亦知其用固甚显者乎?夫斯世者,吾人立功修德之世也。有疾苦,然后有忍疾苦之功,又因而有赈恤疾苦之德。是利已、利人之资,莫切于疾苦者也。圣亚悟斯丁有曰:‘除疾苦于世者,是除哀矜之行于世矣。’旨哉斯言,良可绎思已。”
五、五官残缺的好处
思参曰:“师言诚是,然人之五官,亦为善之具也。今或缺而不全,毋乃其具亦缺乎?”
五官残缺之幸
司铎诘曰:“何谓三仇?”
曰:“肉身、世俗、魔鬼。”
司铎曰:“子既知肉身为仇之一,则知灵神与肉躯、体最亲、情最异也。神喜理,身喜欲,恒为仇敌。今缺一官,灵神未尝有缺,而已先免一仇矣,乌知非大幸也者?
德士的例证
“昔有德士,病失一目,曰:‘故有两仇,今去其一,天主之恩也。’夫德士以失目为造物主之恩,人乃以胎生之疾憾主,非惟不知恩,其获罪亦甚矣。”
答人之夭折皆可无憾而当感恩,,凡三则
有顷,思参复问曰:“贫贱残疾,人之所甚苦也。如司铎言,非惟不当憾,反宜感恩焉。窃思夭折之人,受生未几,遽陨厥身。方彼二者,罹凶尤甚,不知所以慰之?”
一、人可无撼于天折
司铎曰:“人之夭折有三故,皆可无憾。夭折之人有三等,皆当感主恩。”
思参曰:“何谓三故?”
曰:“父母之禀气一也、调摄之善否二也、造物主相人之善恶,增之减之三也。斯三者将谁憾乎?”
二、人当感恩于天折
曰:“何谓三等?”
善人
曰:“一为善人。善人,天主之孝子也。岂有孝子喜于久淹逆旅,不愿速回本家,而见其父母乎?其使之早离苦世,而享天福,是天主之恩也;
恶人
“一为恶人。恶人在世,为日愈多,罪过愈重。少一日,是少一日之罪也。即入地狱,亦可少减其苦。是非天主之恩乎?
孩童
“一为无善无恶之孩童。孩童命终,领圣水者,即升天国。纵未获领,亦得灵薄之所。(详见本论)视彼久视斯世,卒坠永苦之域者,其受恩不亦多乎?故曰:‘皆当感恩也。’”
三、受生于天主即是大恩
又曰:“凡物一受生于天主,即属莫大之恩。故虽无生长如天地四行、无知觉如草木花果、无灵明如麟介羽毛,一旦受有,其荷主恩,比于虚无,已不可倍数。况人受造物主之赐,得以为人。且片刻受有,永世不灭,是虽一胎夭之魂,其荷恩之重,比之天地不灵之物,又万万矣。感当何如哉?”
思参谢曰:“至哉司铎之教我也。质言罕譬,虽至愚者醒矣。自今而后,敢不素位而行,以承主命。”
论读书之法,
廿有五日,瞻礼甫毕。
司铎谓严刚克曰:“祭义一书,亦谛阅否?”
对曰:“然。”
一、反复玩味
司铎命述一二,则多所不全。
司铎曰:“圣教之书,义理深长,非如他书可以涉猎得也。日取数帙焉,反复玩味,必使胸中恍然有会,确然能记,而后已焉。故时遇同道诸友,述其所得,不遗、不紊,是可益己而兼益人也。
二、深刻理会
若徒夸多、斗捷,不深理会,虽日尽数卷,掩卷茫然矣。即对人言之,安能井井无漏者乎?此如以一桶之水,亟倾石上,了无所入,湿然而已。
三、循序渐进
嗟夫!我有斗米,需徐尽之,乃得其养。若徒以饱一餐,不独胃不能受,反得伤焉。圣教之书,灵性之粮也,其食饮也,亦正如是。”
论远镜有义,
三月二日,林有杞入谒,求观远镜。
司铎曰:“子何镜之观也?有视至九重天而止者矣;有透九重天以上,而视天主无穷之妙理者矣。孰远孰近,二者奚择?”
有杞曰:“视天主之妙理者,其人之心镜乎?数日来,幸从司铎讲解经旨,颇窥天外理矣。今愿假视形天者,一寓目焉。”
司铎出示之。正观,则极远之物,皆近而大;倒观,则极近之物,皆远而小。有杞异之。
司铎曰:“无异也,身后之事,世人以为极远,不知其至近,而所系之大也;眼前之事,世人以为极近,不知其至远,而所系之小也。”
有杞正容曰:“司铎教我矣。”
答肉身之复生,
初八日,艾司铎谈经,及肉身复生一款。
客有疑而问曰:“天主全能,既能于无中生有,其复生诸人,固亦无难。但思久死者,肉身消尽,业已无遗矣,谓天主另造一身则可,谓其本身复生,则所未解。”
司铎曰:“人死虽久,肉身虽消尽,其肉身之元质变变化化,总不出天地之间也。天主以其全能,聚而合之,使之复生,亦何烦另造之有。且另造一身,非所谓赏罚之公者也。何也?初立功、犯罪者一身,今受赏、受罚者又一身也。亏有功而赏无功,遗有罪而罚无罪,岂大主至公之旨哉?”
答元质有变化无增减,
司铎退,思参请曰:“元质有增减否?”
司铎曰:“有变化,无增减也。”
思参曰:“余观木质变而为炭,炭质变而为灰,渐变渐减,几邻于无。相彼蜡烛,举火燃之,移时而尽,其质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