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在宋,《滕定章》孟子在邹,皆滕文未即位时事,则是孟子去齐之後先至宋而後归邹,而後至滕也。故今以宋、邹、滕、鲁为次而并次之於去齐之後。
  △《鲁平章》总结通篇之文
  孟子曰:“吾之不遇鲁侯,天也。”此一语虽结此章之事而实总结通篇之文,言历说时君而无所遇者皆天而已矣,正与《公孙丑篇》答充虞语,谓《天未欲平治天下》之意略同,故以此章殿此篇也。
  ○杂纪
  “孟子居邹,季任为任处守,以币交;受之而不报。处於ぶ陆,储子为相,以币交;受之而不报。他日由邹之任,见季子。由平陆之齐,不见储子。”
  “陈臻问曰:‘前日於齐,王馈兼金一百而不受。於宋,馈七十镒而受。於薛,馈五十镒而受。前日之不受是,则今日之受非也。今日之受是,则前日之不受非也。夫子必居一於此矣!’孟子曰:‘皆是也。当在宋也,予将有远行,行者必以赆,辞曰“馈赆”,予何为不受!当在薛也,予有戒心,辞曰“闻戒,故为兵馈之”,予何为不受!若於齐,则未有处也。无处而馈之,是货之也。焉有君子而可以货取乎!’”(《孟子》)
  △孟子游历之先後
  按:此二章取两国或三国之事比而述之,固并可专系之於一时也,故并附纪於後。又按:季任之文在储子前,则是至任在至齐前也;齐称前日而宋、薛称今日,则是至宋、薛在至齐後也。然则孟子去齐之後,先至宋、薛,然後至滕矣,故《膝文章》称“过宋而见孟子”也。去宋、薛後,盖尝归邹,邹、鲁之〉痹诖耸保故《滕定章》称“然友之邹问於孟子”也。故今哄《兼金章》於《季任章》之後。孟子虽无与任、宋、薛之君问答之文,然即此二章求之,孟子游历之先後亦可概见矣。
  【附通论】“公系丑问曰:‘夫子加齐之卿相,得行道焉,虽由此霸王不异矣,如此则动心否乎?’孟子曰:‘否,我四十不动心。’……‘敢问夫子恶乎长?’曰:‘我知言;我善养吾浩然之气。’‘敢问何谓浩然之气?’曰:‘难言也!其为气也,至大至刚,以直养而无害,则塞於天地之间。其为气也,配义与道,无是馁也。是集义所生者,非义袭而取之也。行有不慊於心,则馁矣。’我故曰‘告子未尝知义’,以其外之也。必有事焉而勿正心,勿忘,勿助长也。无若宋人然。宋人有闵其苗之不长而揠之者,芒芒然归,谓其人曰:‘今日病矣!予助苗长矣。’其子趋而往视之,苗则槁矣。天下之不助苗长者寡矣──以为无益而舍之者,不耘苗者也;助之是者,揠苗者也,──非徒无益,而又害之。‘何谓知言?’曰:‘讠皮辞知其所蔽,淫辞知其所陷,邪辞知其所离,遁辞知其所穷──生於其心,害於其政;发於其政,害於其事。圣人复起,必从吾言矣!’”
  【附通论】“公都子曰:‘外人皆称夫子好辩,敢问何也?’孟子曰:‘予岂好辩哉!予不得已也。’……圣王不作,诸侯放恣处士横议,杨朱、墨翟之言盈天下,天下之言不归杨则归墨。杨氏为我,是无君也。墨氏兼爱,是无父也。无父无君,是禽兽也。公明仪曰:‘庖有肥肉,厩有肥马,民有饥色,野有饿莩,此率兽而食人也。’杨、墨之道不息,孔子之道不著,是邪说诬民,充塞仁义也。仁义充塞,则率兽食人,人将相食。吾为此惧,闲先圣之道,距杨、墨,放淫辞,邪说者不得作──作於其心,害於其事;作於其事,害於其政。圣人复起,不易吾言矣!昔者禹抑洪水而天下平,周公兼夷狄驱猛兽而百姓宁,孔子成《春秋》而乱臣贼子惧。《诗》云:戎狄是膺,荆、舒是惩,则莫我敢承。‘无父无君是周公所膺也。我亦欲正人心,息邪论,距讠皮行,放淫辞,以承三圣者,岂好辩哉!予不得已也。能言距杨、墨者,圣人之徒也。’”(以上并《孟子》)
  △孟子所辩多杨、墨之说
  孟子自言距杨、墨,公都子云“外人皆称夫子好辩”,扬子云云“古者杨、墨塞路,孟子辞而辟之,廓如也”,孟子之辟杨、墨何在乎?《为我章》尝斥杨、墨矣,然是泛论其失耳,《夷之章》尝抉墨氏之蔽矣,然是开导其来归者耳,不得遂以此为好辩。即以此为好辩,亦仅两章耳。至《逃墨章》为辨杨、墨者言,尤与距杨、墨无涉也。孟子之辟杨、墨,因以得好辩之名者,果何在乎?曰:知杨、墨则知孟子之辟杨、墨矣。盖世之所谓杨、墨者名焉而已,不知夫不明称为杨、墨者其为杨、墨正多也。汉人之所谓道德、名、法,既杨氏也;所谓农家,亦墨氏也。何者?杨氏之学主於自为而无所事,故言清净,言自然,而以尧、舜、禹、汤、文、武之安民拨乱者为多事,为扰民;以儒者之崇尧、舜也,则言黄帝以绌尧、舜;以儒者之尊孔子也,则言老子以绌孔子;然则道家之所谓黄、老者既杨氏也,故杨子书称‘杨子学於老子,老子谓杨子“而睢睢,而盱盱,而谁与居”’也。其後宽柔之弊流为惨刻,於是乎有名家之学而申不害主之,有法家之学而韩非主之;然则所谓名、法者亦杨氏也,故《韩非》书有《喻老》、《释老》,而《史记》以老、庄与申、韩同传也。然则道德、名、法既杨氏之分支也。农家,既墨氏之别派也。墨氏之学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