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可改,日盟何益!今吾子曰必寻盟,若可寻也,亦可寒也!’乃不寻盟。”(《左传》哀公十二年)
  “吴人藩卫侯之舍。子服景伯谓子贡曰:‘夫诸侯之会,事既毕矣,侯伯致礼,地主归饩,以相辞也。今吴不行礼於卫而藩其君舍以难之,子盍见大宰?乃请束锦以行。’语及卫故,大宰庠唬骸寡君愿事卫君;卫君之来也缓,寡君惧,故将止之。’子贡曰:‘卫君之来必谋於其众,其众或欲或否,是以缓来。其欲来者,子之党也。其不欲来者,子之雠也。若执卫君,是堕党而崇雠也,夫堕子者得其志矣!且合诸侯而执卫君,谁敢不惧!堕党崇雠而惧诸侯,或者难以霸乎?’大宰馑担乃舍卫侯。”(同上)
  “冬,及齐平。子服景伯如齐,子赣为介,见公孙成曰:‘人皆臣人而有背人之心,况齐人虽为子役,其有不贰乎!子,周公之孙也。多飨大利,犹思不义,利不可得而丧宗国,将焉用之!’成曰:‘善战,吾不早闻命!’陈成子馆客,曰:寡君使恒告曰:‘寡人愿事君如事卫君。’”景伯揖子赣而进之,对曰:‘寡君之愿也!昔晋人伐卫,齐为卫故伐晋冠氏,丧车五百;因与卫地,自济以西,禚、媚、杏以南,书社五百。吴人加敝邑以乱,齐因其病,取ん与阐,寡君是以寒心。若得视君之事君也,则固所愿也!成子病之,乃归成。公孙宿以其兵甲人於嬴。(《左传》哀公十五年)
  △辨存鲁,乱齐,亡吴,强晋,霸越之说
  《史记仲尼弟子列传》载有於贡存鲁,乱齐,亡吴,强晋而霸越之事。余按:《论语》列子贡於言语之科,《孟子》书中亦称子贡善为说辞,不过其才长於专对,若春秋传中辞盟於吴之类耳,非若战国纵横之流巧言乱德以倾覆人国家者此也,乌有佐陈恒以篡齐,欺夫差使亡国者哉!此盖游说之士因子贡之善於辞舍而⒅,非圣贤所为,故今不载。
  【存参】“鲁国之法,鲁人有赎臣妾於诸侯者取金於府。於贡赎人於诸侯而还其金。”(《说苑》)
  按:此事未必有,然於义无所害,且其事亦类子贡所为,姑列之存参。
  “昔者孔子没,三年之外,门人治任将归,入揖於子贡,相向而哭,皆失声,然後归。子贡反,筑室於场,独居三年,然後归。”(《孟子》)
  子贡推尊孔子之言已载《正录》;惟此二条未载,
  【附录】“子禽问於子贡曰:‘夫子至於是邦也,必闻其政,求之与?抑与之与?’子贡曰:‘夫子温良恭俭让以得之。夫子之求之也,其诸异乎人之求之与!’”(《论语学而篇》)
  【附录】“叔孙武叔毁仲尼,子贡曰:‘无以为也,仲尼不可毁也!他人之贤者,邱陵也,犹可逾也;仲尼,日月也,无得而逾焉。人虽欲自绝,其何伤於日月乎!多见其不知量也。’”(《论语子张篇》)
  子贡推尊孔子之言已载《正录》;惟此二条未载,今补於此。
  【附论】“春,邾隐公来朝,子贡观焉。邾子执玉高,其容仰;公受玉卑,其容俯。子贡曰:‘以礼观之,二君者皆有死亡焉。高仰,骄也;卑俯,替也。骄近乱;替近疾。君为主,其先亡乎?’”“夏五月壬申,公薨。仲尼曰:‘赐不幸,言而中,是使赐多言者也!’”(《左传》定公十五年)
  【附论】“春,越子使後庸来聘,且言邾田封於骀上。二月,盟於平阳,三子皆从。康子病之,言及子赣,曰:‘若在此,吾不及此夫!’武伯曰:‘然何不召?’曰:‘固将召之。’文子曰,‘他日请念。’”(《左传》哀公二十七年)
  按:《春秋传》所述子贡料事之明不一而足,然不关大得失,无庸尽载。惟受玉一事因孔子之戒子贡故载之;而并季孙之思子贡亦列於後。
  按:《论语子张篇》,子贡之推尊孔子至矣,则孔子之道所以昌明於世者大率由於子贡,其功不可没也,而“与回孰愈”之问亦似伯仲可见者,故次之於闵、冉、仲弓之後。
  △子贡时势功业与曾子不同
  朱子云:“曾子本是鲁拙,後既有所得,故守得夫子规矩定,其教人有法,所以有传。若子贡则甚敏,见得易,往往教人,亦不似曾子守定规矩,故其後无传。”余按:《史记》所载弟子年岁虽不足尽信,然大要不甚远。今以《论语》、《春秋传》、《戴记》之文考之,康子之问先由而赐而求,武伯之间先由而求而赤;《春秋传》多载子路、冉有、子贡之事,而子贡尤多,曾子、游、夏皆无闻焉;《戴记》则多记孔子没後曾子、游、夏、子张之言而冉有、子贡罕所论著。盖圣门中子路最长,闵子、仲弓、冉有、子贡则其年若相班者,孔子在时既为日月之明所掩,孔子没後为时亦未必甚久;而子贡当孔子世已显名於诸侯,仕宦之日既多,讲学之日必少,是以不为後学所宗耳。若游、夏、子张、曾子则视诸子为後起,事孔子之日短,教学者之日长,是以孔子在时无所表见,而名言绪论多见於孔子没後也。不然,闵子“具体而微”,仲弓“可使南面”,何以门人皆无闻焉,反不如“得一体”者独能传经於後世乎?由是言之,羽翼圣道於当时者颜、闵、子贡、由、求之力,而子贡为尤著;流传圣道於後世者游、夏、曾子、子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