览】“孔子为儿,嬉戏常陈俎豆,设礼容。”(《孔子世家》)
  △辨鲁君赐鲤之说
  《家语》云:“孔子年十九娶於宋霉偈希一岁而生伯鱼。伯鱼之生也,鲁昭公以鲤赐孔子;荣君之贶,故名曰鲤而字伯鱼。”余按:《家语》称伯鱼卒年五十,颜渊卒年三十有二,又称颜渊少孔子三十岁。若孔子年二十而生伯鱼,则伯鱼之卒当在颜渊卒後;而据《论语颜渊死章》,伯鱼之卒乃在颜渊卒前,是《家语》之年不足信矣。其年既不足信,则霉僦氏,赐鲤之说,亦安知其不出於附会乎!且孔子曰“吾少也贱”,则年二十之时盖尚未仕,安能遂动国君而赐之鲤!故今并缺之。伯鱼卒年之误,详见後《考终篇颜渊条》下。
  △《年谱》记“委吏、乘田”之年不可信
  《阙里志年谱》云:“二十岁为委吏;二十一岁为乘田吏。”观其文若确有所传而云然者。然自二十二岁以後凡二十五年,皆不言孔子为何官。谓孔子为乘田至二十六年之久,既无此理;谓孔子二十五年皆隐不仕,直待阳虎作乱之时方仕,尤无此事也。然而《年谐》竟不言者,《论语》、《孟子》、《春秋传》、《孔子世家》之所不载,《年谐》亦不得而知之也!然则年谐之初无所传,而此文但本之《孟子》也明矣。《孟子》既不言为何年,《年谱》何由知之而载之乎?盖撰《年谐》者因见《家语》赐鲤之事,故臆度其已仕,而不知《家语》之亦出於臆度也。孔子曰:“吾少也贱。”若年二十而仕,不得谓之少贱。且天下之生而大夫者有几人哉;官虽卑,禄足以自奉,岂容遽谓之贱乎!今移置之於後。
  △《年谱》记孔母卒年不可信
  《阙里志年谱》云:“二十四岁,圣母颜氏夫人卒。”余按:孔子母卒之年不见於经传;《世家》载之十七岁前而无年月;《年谱》以为二十四岁,亦臆断也。观孟懿子之事可知矣。古者男子以氏别,妇人以姓系。《世家》、《家语》皆称为颜氏女,虽不足据,然谓为颜氏之女,非谓女为颜氏也。颜非姓也,何以称焉?《年谱》乃谓之“颜氏夫人”:“夫人”之称或仍当代封号,谓之“颜氏”则不合。今并阙之。
  △辨殡衢封墓之说
  《戴记》、《檀弓篇》云:“孔子少孤,不知其墓。殡於五父之衢,问於鄹曼父之母,然後得合葬於防。曰:‘古者墓而不坟;今丘也东西南北之人也,不可以弗识也!’於是封之,崇四尺。孔子先反。门人後,雨甚,至,曰:‘防墓崩。’孔子流涕曰:‘吾闻之,古不修墓!’”陈氏浩驳之曰:“颜氏之死,孔子成立久矣。圣人,人伦之至,岂有终母之世不寻求父葬之地,至母殡而犹不知父墓乎!且母死而殡於衢路,必无室庐而死於道路者不得已之为耳;圣人,礼法之宗主,而忍为之乎!此经杂出诸子所记,其间不可据以为实者多矣。”余按《世家》载此事无年月,而在十七岁前,是以孔子为尚幼也。果幼耶、孔子何以预自命为“东西南北之人”乎?而又何以有“门人”乎?《年谱》盖亦疑之:故以合葬之事载之二十四岁之时。孔子曰:“吾十有五而志於学。”至二十四岁而尚不知其父之墓,然则十年之所学者何事乎?孔子为鲁司寇,不用,去而梦馈⑺巍⒊隆⒉讨罟,不得已焉耳,当二十四岁时何以预知其至是?孔子仅二十四,则门人长者不过十馀岁,恐亦不能为孔子修墓。陈氏之辨是也。然封墓之故与墓崩之说亦谬。《易》云:“上古不封不树。”是三代以来皆封矣。文、武、周、召如皆不封,後人何由知其葬处?封之不自孔子始也明矣。孔子之孝,封墓必坚;一日之间遇雨而遽崩,尚可谓之墓乎!故今皆不录。
  △辨衰居胂碇说
  《世家》云:“孔子母死要尽<臼舷硎浚孔子与往,阳虎绌之曰:‘季氏享士,非敢享子也!’孔子由是退。”余按:礼,居丧者三年不饮酒食肉;小功纟思麻。饮酒食肉,不与人乐之。酒肉尚不可饮食,况敢受大夫之享乎!轻丧尚不与人乐之,况重丧乎!孔子如是,不几贻笑於阳虎耶!《家语》亦觉其谬,又改其文以曲解之,谓阳虎吊孔子,告以享士之事,而孔子曰:“某虽衰荆亦欲与往,”以示不非阳虎之意,则其谬更甚焉。何则?虎吊而言享士,即失礼,其小焉者耳;衰径往,失礼大矣,以此答之,不亦亻真乎!且虎果失礼,不非之足矣,曷为而更甚之,是谄也;不往而伪告以欲往,是欺也。圣人必不如是。故今皆不录。
  ○初仕
  “孔子尝为委吏矣,曰:‘会计当而已矣!’尝为乘田矣,曰:‘牛羊茁壮长而已矣!’”(《孟子》)
  △《史记》言初仕之误
  《世家》云:“尝为季氏史,料量平。尝为司职吏,而畜蕃息。”余按:“委”“季”,“吏”“史”四字相似,故误;後人又妄加氏字耳。孔子岂为季氏家臣者哉!畜牧不可以云“司职”,二字亦误。
  “郯子来朝,公与之宴。昭子问焉,曰:‘少┦夏衩官,何故也?’郯子曰:‘吾祖也,我知之。’仲尼闻之,见於郯子而学之。既而告人曰:‘吾闻之,“天子失官,学在四夷”,犹信!’”(《左传》昭公十七年)
  △初仕之年
  按孔子初仕之年虽无明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