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杞之事。举逸民即上文“周亲不如仁人”,《周颂》“求懿德,肆时夏”之意,即成汤所云“帝臣不蔽”也。後世学者习见汉、晋以後之事,遂以为三代亦复如是,而以利天下之心度古圣人,甚至有以汤、武之征诛为得罪於名教者;而岂知圣人光明正大之心不若是哉!故今表而出之。
  【备览】“武王既胜殷,邦诸侯,班宗彝,作《分器》。”(《书序》)
  △“邦诸侯”
  按:诸侯之封当在归自商以後。故次之於此。
  【附论】“孟子曰:‘武王不泄迩,不忘远。’”(《孟子》)
  △“不泄迩”
  按:此文似指克商後诸大政而言。故次之於此。
  “镐京辟雍,自西自东,自南自北,无思不服。”(《诗大雅》)
  “考卜维王,宅是镐京。维龟正之,武王成之。”(同上)
  △宅镐
  武王宅镐,未知的在何时,《史记周本纪》亦无之。然此似不可缺。故因“无思不服”之文次之於此。
  △辨武王营洛之说
  《本纪》云:“武王征九牧之君,登豳之阜以望商邑。武王至於周,自夜不寐。周公旦曰:‘曷为不寐?’王曰(云云)又云:‘我南望三涂,北望岳鄙,顾詹有河,粤瞻洛、伊,毋远天室。’营周居於洛邑而後去。”余按:此本《逸周书》之文,其意浅而晦,其词烦而涩,与《尚书》大不类。且周公之宅洛,以殷民之迁也;是时不惟未迁,兼亦未畔,宅洛何所取焉?将以为朝会道里均也,则又无一言及之。盖後世之人闻周公之宅洛而不得其故,揣度之而以为武王之所命耳。而商邑、豳阜相距千里馀,亦非能望见者。故不录。
  “绥万邦,屡丰年。”(《诗周颂》)
  【存疑】“周饥,克殷而年丰。”(《左传》僖公十九年)
  △克殷年丰之可疑
  按:《诗》但谓克殷之後年丰耳,非必谓克殷之前而饥也。饥以兴师,圣人恐不如是。甯子但欲赞文公以伐邢,遂不觉其言之过当,将使後世好战而不恤民者以是藉口。故列之於存疑。
  “既克商二年,王有疾,弗豫。二公曰:‘我其为王穆卜!’周公曰:‘未可以戚我先王。’公乃自以为功,为三坛,同龅ィ晃坛於南方北面,周公立焉,植壁秉郑乃告太王、王季、文王。史乃册祝曰:‘惟尔元孙某,遘厉虐疾。若尔三王是有丕子之责于天,以旦代某之身。予仁若考,能多材多艺,能事鬼神。乃元孙不若旦多材多艺,不能事鬼神。乃命于帝庭,敷佑四方,用能定尔子孙于下地,四方之民罔不盼贰N睾簦无坠天之降宝命,我先王亦永有依归!今我即命于元龟:尔之许我,我其以壁与郑归俟尔命;尔不许我,我乃屏壁与帧!乃卜三龟,一习吉。启龠见书,乃并是吉。公曰:‘体,王其罔害!予小子新命于三王,惟永终是图,兹攸俟,能念予一人。’公归,乃纳册金之匮中。王翼日乃瘳。”(《书金》)
  △《金》祝代当在访范前
  按:此事在《书金篇》,乃因成王之迎周公而追记此,非谓其必在《洪范》、《旅獒》後也。《史记》以为十三年事,故记之於“访范”之後。然余观三代以上皆以逾年为二年,恐当在访范之前一年。故次之於此。
  “惟十有三祀,王访于箕子。王乃言曰:‘呜呼,箕子!惟天阴骘下民,相协厥居,我不知其彝伦攸叙。’”(《书洪范》)
  △《洪范》称“祀”
  此篇据《春秋传》以为《商书》,故称“十有三祀”,用商制也。今篇在《周书》中。
  “箕子乃言曰:‘我闻在昔,鲧陆洪水,汨陈其五行;帝乃震怒,不畀洪范九畴,彝伦攸ル。鲧则殛死,禹乃嗣兴;天乃锡禹洪范九畴,彝伦攸叙。’”(同上)
  “初一曰‘五行’。次二曰‘敬用五事’。次三曰‘农用八政’。次四曰‘协用五纪’。次五曰‘建用皇极’。次六曰‘掠萌德’。次七曰‘明用稽疑’。次八曰‘念用庶征’。次九曰‘向用五福,威用六极’。”(同上)
  【备览】“武王释箕子之囚。箕子不忍为周之释,走之朝鲜。武王闻之,因以朝鲜封之。箕子既受周之封,不得无臣礼,故于十三祀来朝。武王因其朝而问鸿范。”(《尚书大传》)
  △访箕之年
  箕子之访,据《尚书大传》及《史记》皆当在克商後二年;而刘歆《三统历》独据《书洪范序》,以为即在克商之岁,因移克商事於武王之十三年。余按:《洪范》云:“惟十有三祀,王访於箕子。”《序》云:“武王克殷,以箕子归,作《洪范》。”(见《汉书》,今《序》与此小异)此但追叙箕子至周之由,为作《洪范》张本,非谓作《范》必在克商年也。奄之践在成王之初,《武》之章称武王之谥,然詹伯、楚子皆蒙“武王克商”之文言之,盖特原其事之所始,与《传》文之先《经》以首事,後《经》以终义者同,不必其事定在此一时也。刘歆不达其意,遂误以为武王克殷在十三年,是犹《史记阙里志》见《春秋传》孟懿子学礼之文载於昭公七年而遂以为孔子十七岁时事也,亦凿之至矣!惟《大传》以为封朝鲜而後陈《洪范》,《史记》以为陈《洪范》而後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