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补】“惟一月壬辰,旁死霸,若翌日癸巳,武王乃朝步自周,于征伐纣。”(《逸书武成》)
  △辨使人候殷之说
  《吕氏春秋》云:“武王使人候殷;反报岐周曰:‘殷其乱矣!’武王曰:‘焉至?’对曰:‘谗慝胜良。’武王曰:‘尚未也。’又复往;反报曰:‘贤者出走矣!’武王曰:‘尚未也。’又往;反报曰:‘百姓不敢诽怨矣!’武王曰:‘嘻!’遽告太公,选车三百,虎贲三千,朝要甲子之期,而纣为禽。”余按:圣人之心无私如天地,光明如日月,当行当止惟义所在,初无利天下之心也。藉令纣恶未甚,可以不伐,武王之所乐也;乌有志在取商而按兵观衅,冀纣之不道以蕲得志者哉!此与汤阻贡职一事,皆战国之人习於权谋术数之俗而妄意圣人之亦如是,遂从而造为此言耳。後世文学之士好博览而不知所择,乃以杂家小说之言与经传齐观,遂以为圣人果如是,於是非汤、武者接踵而起;其所关於世道人心非小也。故今并不录而仍为之辨。说并见《商录成汤篇》中。
  【备览】“武王伐殷,岁在鹑火,月在天驷,日在析木之津,辰在斗柄;星在天鼋。”(《周语》)
  △伐殷岁在鹑火
  按:春秋之末上距周初未远,此言当有所据。武王以十一年伐殷,岁在鹑火,则武王之元年岁当在寿星也。其谓十三年伐殷者,亦谓岁在鹑火,但武王之即位先二年耳(元年,岁亦在鹑火);其谓冒文王之九年者,亦谓伐殷岁在鹑火,但武王之即位迟数年耳(元年,岁在大梁),其伐殷之年无异也。故采此文以表其年。至《汉志》所推,虽未必尽符,要得其大略,故列之存参,说并见後《革车三百》及前《观兵条》下。
  “惟十有一年,武王伐纣。”(《书序》,见《汉书律历志》)
  【存参】“师初发,以殷十一月戊子,日在析木箕七度;是夕也,月在房五度。後三日,得周正月辛卯朔,合辰在斗前一度。明日壬辰,晨星始见。癸巳,武王始发。”(《汉书律历志》)
  △辨迎太岁及苷厶煊曛说
  《荀子》云:武王之诛纣也,行之日,以兵忌,东面而迎太岁。”《韩诗外传》云:“武王伐纣,苷畚三,天雨三日不休。太公曰:‘折为三者,军当分为三也。天雨三日不休,欲洒吾兵也。’”余按:圣人举事,惟义所在;异端术数之学,世俗忌讳之说,不但君子之所不道,而周以前亦无此等言也。况武王奉天罚罪,会朝清明,当致休祥,安得反致灾异!《国语》记武王伐纣事,亦无此等一语。则此皆战国人之所附会无疑也。《说苑》亦述此事而文稍异,要之皆不足信。故并不采;但载《汉志》之文以为参考之助云尔。
  【补】“武王之伐殷也,革车三百两,虎贲三千人。”(《孟子》)
  【备览】“居二年,闻纣昏乱暴虐滋甚,杀王子比干,囚箕子,太师疵、少师强抱其乐器而奔周,於是武王遍告诸侯曰:‘殷有重罪,不可以不毕伐!’遂率戎车三百乘,虎贲三千人,甲士四万五千人以东伐纣。”(《史记周本纪》)
  △伐纣在十一年
  《书序》云:“惟十有一年,武王伐殷(《汉书》“殷”作“纣”);一月戊午,师渡孟津,作《泰誓》三篇。”是以武王伐商为在十一年也。《史记》云:“九年,武王上祭於毕,东观兵,至於孟津;居二年,闻纣昏乱暴虐滋甚,於是武王遍告诸侯以东伐纣。”是亦以伐商为在十一年也。东晋以後,《伪泰誓经传》出,乃以为十三年,而分《序》之四语为两年事,云:“周自虞、芮质厥成,诸侯并附,以为受命之年;至九年而文王卒;武王三年服毕(谓《序》之“十一年”),观兵孟津,以卜诸侯伐纣之心,诸侯佥同,乃退以示弱。十三年正月二十八日(谓《序》之“一月戊午”),更与诸侯期而共伐纣。”《正义》云:“《序》不别言十三年,而以一月接十一年下者;《序》以观兵至而即还,略而不言月日;《誓》则经有年有春,故略而不言年春,止言一月,使其互相足也。”余按:史之记事,以日系月,以月系年,容有有年无月,有月无日,及有月日而无年者,未有以他年之月日系於此年之下者。若渡河果在十三年,《序》必不系之於十一年下明矣。盖伐殷非一朝之事,而渡河则一日可毕,故系伐殷以年,系渡河以月日,乃史之常;正如《春秋》柯陵之盟,先书“夏,公会某某伐郑”,而後书“六月乙酉,同盟於柯陵”;戏之盟,先书“冬,公会某某代郑”,而後书“十有二月己亥,同盟於戏”也。若因年下有事,遂以月日属之後年,则《顾命》之首云“惟四月,哉生魄,王不怿;甲子,王乃ぽ咚”,亦可谓甲子为六月之甲子乎!《蔡传》云(在《泰誓序》文下):“《序》言‘惟十有一年,武王伐殷’,继以‘一月戊午,师渡孟津。’即记其年其月其日之事也。孔氏乃离而二之,於‘十有一年,武王伐殷’,则释为观兵之时;於‘一月戊午,师渡孟津’,则释为伐纣之时。上文则年无所系之月;下文则月无所系之年。”其论当矣。顾吾独异蔡氏既知《伪孔传》为说之不通,乃不取所谓十三年之事(谓“渡孟津”)而还之十一年,反取前後之文(兼“伐殷”句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