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非喾子,说见前《尧建极篇》中。吞卵之诬,说见《商周稷契篇》中。
  “帝曰:‘皋陶:蛮夷猾夏,寇贼奸宄,汝作士,五刑有服,五服三就;五流有宅,五宅三居:惟明克允!’”(《书尧典》)
  “舜以不得禹、皋陶为己忧。”(《孟子》)
  “舜有天下,选於众,举皋陶。”(《论语颜渊篇》)
  △命皋陶
  不教而杀谓之虐,教之不从然後齐之以刑,故命皋陶次之。此四官皆救民之急务,正民之要术,故舜先之。
  皋陶似非庭坚,说见《夏皋陶篇》中。
  △命禹与稷、契等不同之故
  命稷、契、皋陶何以不咨也?因禹之让,帝已知其才也。命词何以详於禹也?因咨而命者,事略具於所咨,故从省也;因让而命者,事专见於所命,故从详也。
  △稷、契、皋陶均非申命
  《伪孔传》以禹、垂、益、伯夷、夔、龙六人为新命,以稷、契、皋陶为美其前功以勉之。《蔡传》因之云:“此因禹之让而申命之,使仍旧职以终其事也。”余按:《经》之命官凡九,於弃曰“汝後稷”,於契曰“汝作司徒”,於皋陶曰“汝作士”,於垂曰“汝共工”,於益曰“汝作朕虞”,於伯夷曰“汝作秩宗”,於夔曰“命汝典乐”,於龙曰“命汝作纳言”,八人之命词如一:稷、契、皋陶为申命,何所见垂、益等五人之独为新命?垂、益等五人既为新命,则稷、契、皋陶之亦非申命可知矣。稷、契、皋陶因禹之让而命之者也,夔、龙因伯夷之让而命之者也:苟因让而命之者即为申命,则夔、龙何得独不为申命乎?禹之为司空,自尧时者也,则其命必别白言之:先云“伯禹作司空”以见其官之非新命,後云“咨禹,汝平水土”以见其功之尚未毕,不云“汝作司空”也。若稷、契、皋陶亦旧为此官,则亦当著之於命词之上,必不云“汝为稷、司徒、士”也。四岳、十二牧,皆旧职也,然所谓“此拿拧薄“食哉惟时”云者,皆新命,非美其前功;稷、契、皋陶即使果仍旧职,亦岂得独为美其前功乎?且三人之功果在尧时,尧未崩以前何以不书?舜即位後纪新政之不暇,乃於此时叙舜之追美其前功,有如是颠倒舛谬之史官邪?孔子曰:“无为而治者其舜也与!”《论语》曰:“舜有臣五人而天下治。”子夏曰:“舜有天下,选於众,举皋陶。”然则兹数人者,任官效职皆在舜时明甚。或初仕於尧世,要之必未为後稷、司徒、士,──故《史纪》云:“自尧时皆举用,未有分职。”──不得以舜为申命也。盖《伪传》之失在误以四岳为四人,是以与下“二十二人”之文不符,乃不得已而曲为之解,谓稷、契、皋陶之命皆美其前功而不得与二十二人之数;由是凡舜时事皆以为尧时事,颠倒错乱,而二帝治天下之大法不彰。至《蔡传》出,始以四岳为一人,然则稷、契、皋陶无庸谓为申命矣,乃亦沿《伪传》旧说而不改,岂非习闻其说遂不觉其非邪!故今补其未备而详辨之。说并见前《命禹条》下。
  “帝曰:‘畴若予工?’佥曰:‘垂哉!’帝曰:‘俞,咨垂:汝共工!’垂拜稽首,让于殳、┥暨伯与。帝曰:‘俞,往哉,汝谐!’”(《书尧典》)
  【附录】“垂之竹矢。”(《书顾命》)“垂之和钟。”(《明堂位》)“帝曰:‘畴若予上下草木鸟兽?’佥曰:‘益哉!’帝曰:‘俞,咨益:汝作朕虞!’益拜稽首,让于朱、虎、熊、罴。帝曰:‘俞,往哉,汝谐!’”(《书尧典》)
  【存参】“垂、益、夔、龙,其後不知所封。”(《史记陈杞世家》)
  △命垂、益
  本务举而後末务可图,人性尽而後物性可遂,故命垂命益次之。
  命垂、益何以不咨於岳而咨於众也?以其职少轻,故泛言之也。何以但命以官而不戒以职也?以其职少轻,故略言之也。
  △“谐”为偕义
  《蔡传》云:“《史记》曰:‘朱、虎、熊、罴为伯益(《史记》称益未有加以“伯”者,《传》误)之佐’,则殳、┥、伯与当亦为垂之佐也。”余按:禹之让稷、契、皋陶也,帝曰“汝往哉”,伯之让夔、龙也,帝曰“往钦哉”,独於垂、益之让则曰“往哉,汝谐。”“谐”,犹偕也,谓偕垂、益而同治一官也。“往哉”者,允不垂、益之让;“汝谐”者,允垂、益之荐而用之也。稷、契、皋陶、夔、龙皆别命之,殳、┥、伯与、朱、虎、熊、罴皆不别命:既俞其荐,安有置之不用之理,其为垂、益之佐明甚。古之人固多以所能名(本《蔡传》文),亦多以所职名:垂共工而所让者曰殳、┥,益作虞而所让者曰熊、罴,则所让之人後即为二人之佐可知也。细核前後文义,谐之当为偕义显然。《伪孔传》乃释为“谐和此官”;《蔡传》因之,而引《史记》之文以见其为二人之佐:不知《史记》即因“汝谐”之文知之,故云:“舜曰:‘往矣,汝谐。’遂以朱、虎、熊、罴为佐。”於垂不言之者,盖《史记》引《尚书》文至“垂为共工”而止,无让殳、┥、伯与之语:此或司马氏误脱《尚书》文,或後人传写误脱《史记》文,均不可知,非《史记》别有所据,《书》但有朱、虎、熊、罴佐益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