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载不足尽信,“池塘生春草”有何可嘉,而品题者百端不已。荆公金牛洞六言诗初亦常语,而晁无咎附之楚e,以为二十四字而有六籍t言之遗味,书生之口何所不有哉?
  乐天诗云,“楚王疑忠臣,江南放屈平;晋朝轻{士,林下弃刘伶。一人常独醉,一人常独醒,醒者多苦志,醉者多欢情,欢情信独善,苦志竟何成?”夫屈子所谓独醒者,特以为孤洁不同俗之喻耳,非真言饮酒也。词人往往作事,用岂不误哉?
  
  乐天之诗,情致曲尽,入人肝脾,随物赋形,所在充满,殆与元气相侔,至长韵大篇,动数百千言,而顺适惬当,句句如一无争张牵强之态,此岂捻断吟须、悲鸣口吻者之所能至哉?而世或以浅易轻之,盖不足与言矣。
  
  郊寒白俗,诗人类鄙薄之。然郑厚评诗,荆公、苏、黄K不比数,而云乐天如我醮狠海东野如草根秋虫,皆造化中一妙,何哉?哀乐之真发乎情性,此诗之正理也。
  
  皮日休咏房杜诗云,“黄阁三十年,清风一万古”,此言十古、万古春者,皆是无穷之意,今下一字便有所止矣。
  
  
  
  
  
  
  
  
  
  
  
  
  
  
  
  
  
  滹南遗老集卷之三十九 诗话中
  
  唐子西语h云,古之作者,初无意于造语,所谓因事陈辞,老杜北征一篇,直纪行役耳,忽云或红如丹砂,或\如点漆,雨露之所濡,甘苦齐结,此类是也。文章即如人作,家书乃是。慵夫曰:子西谈何容易,工部之诗工巧精深者,何可胜数,而摘其一二遂以为训哉?正如冷斋言乐天诗必使老妪尽n也,夫三百篇中亦有如家书及老妪能n者,而可谓其尽然乎?且子西又^有所论矣,曰:诗在与人商论,深求其疵,而去之,等闲一字放过,则不可殆近,法家难以言恕,故谓之诗律,立意之初,必有难易一途,学者不能强,所劣往往舍难而趋易,文章不工每坐此也。又曰:吾作诗甚苦悲吟,累日仅能成q,初未见可羞处,明日取读疵病百出,t复悲吟累日,反复改正,稍稍有加,数日再读疵病复出,如此数四,方敢示人,然终不能g也。观此二说又何其立法之严,而用心之劳邪?盖喜为{论而不本于中者,未有不自相矛盾也。退之曰:文无难易,唯其是耳,岂复有病哉。
  
  欧公寄常秩诗云,“笑杀汝阴常处士,十年骑马朝鸡”,伊川云,夙兴m朝,非可笑事,永叔不必道。夫诗人之言,岂可如是论哉?程子之诚敬,亦已甚矣。
  
  荆公咏雪云,“试问火城将策试,何如云屋听知”,苑极之不爱其上句,山谷云,“管城子无食肉相,孔方兄有~交书”,极之不爱其下句,此与人意暗同。
  
  罗可雪诗有“斜侵潘岳鬓,横上马良眉”之句,陈正敏以为信然,却是假雪耳。
  
  卢延让有“栗爆烧毡破,猫跳触鼎翻”之句,杨文公深爱,而或者疑之。予谓此语固无甚佳,然读之可以想见明温炉间闲坐之,适杨公所爱,盖其境趣也耶。
  东坡诗云,“文章岂在多,一颂了伯伦”,朱少章云唐?艺文志有刘伶文集三卷,则非无他文章也,坡岂偶忘于落笔之时乎?抑别有所闻也?予谓不然,按晋史云伶未尝措意文翰,惟着酒运桃黄,坡亦据此而已,且公意本谓只此一篇足以道尽平生,传名后世,则他文有无,亦不必论也。
  
  东坡章质夫{酒不至诗有“白衣送酒舞渊明”之句,?溪诗话云,或疑舞字太过。及观庾信E王褒饷酒云,未能扶毕卓,犹足舞王戎,乃知有所本。予谓疑者但谓渊明身上不宜用耳,何论其所本哉。
  
  东坡题阳关E云,龙眠独识殷勤处,画出阳关意外声。予谓可言声外,意不可言,意,外声也。
  
  东坡酷爱归去来辞,既次其韵,又衍为长短句,又裂为集字诗,破碎甚矣。陶文信o亦何必尔,是亦未免近俗也。
  
  东坡和陶诗,或谓其终不近,或以为过之,是皆非所当论也。渠亦因彼之意,以见吾意云尔,昌尝心竞而较其胜劣耶,故但观其眼目旨趣之何如,则可矣。(两见)
  
  东坡云,论画以形似见,与雇邻赋诗,必此诗,定非知诗人。夫所贵于画者为其似耳,画而不似,则如勿,命题而赋诗,不必此诗,果为何语?然则坡之论非欤?曰:论,妙在形似之外,而非遗其形似,不窘于题而要不失其题,如是而已耳,世之人不本其,无得于心,而借此论以为{山水者,未能正作一木一石,而托云烟杳霭,谓之气象;赋诗者茫昧僻远,按题而索之,不知所谓,乃曰格律贵尔,一有不然则必相嗤点,以为浅易,而寻常不求是而求g,真伪未知而先论{下,亦自欺而已矣。岂坡公之本意也哉?
  
  郑厚云,魏、晋以来作诗倡和,以文寓意,近世倡和皆次其韵,不复有真诗矣。诗之有韵,如风中之竹,石间之泉,柳上之莺,墙下之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