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戒而行教化,则温公之论,亦岂可废哉。
  
  范纯夫、程正叔皆言魏征当死建成之难,而不可事太宗。予谓是时,高祖固在位也,建成未成君,而太宗之立,实{祖之命,然则王魏死其难,可也,不死而事太宗,亦可也。温公作通鉴,正叔尝劝其着征罪,而温公不以为然,得之矣。
  
  唐王义方为御史,将劾李义府,而恐其得罪以贻亲忧,乃请于母,既许,而后言之。张镒救卢枞亦然。夫既居宪台之职,岂得以亲忧之故而遂不言耶?近代邹浩、刘安世闻有官之命,皆先请于母而后受,是则知所处矣。
  
  
  
  
  
  
  
  
  
  滹南遗老集卷之二十九 臣事实辨下
  
  萧何治未央宫,{祖见其壮丽,怒曰:天下鳎劳苦数岁,成败未可知,是何治宫室过度也?何曰:天下未定,故可因以治宫室,且天子以四海为家,非令壮丽,亡以重威。上悦。唐明皇时,太庙四室玻上素服避正殿,时将幸东都,以问宋Z、苏题。对曰:陛下三年之制未终,遽尔行幸,恐未当天心,灾异为戒,愿且停车驾。又问姚崇,则曰:太庙屋材皆苻坚时物,岁X朽腐而玻适与行期相会,何足异也。且王者以四海为家,陛下以K中不稔,幸东都,百司供拟已备,不可失信。上大喜,从之。呜呼,古人以家四海为言者多矣,事虽不同,率皆以廓人主之大度,而破其偏狭之心,而萧何以之启奢靡,姚崇以之劝逸游。信乎六经之言,有时可以文奸也。据二主初戒惧之意,正当相顺以成其o,而何等乃以邪说引之于恶,罪孰大焉。然何语虽非特以自解,其失情犹可恕。崇方失宠,因此迎合,遂复相位,则其用心之鄙,尤不容诛也。
  
  唐玄宗幸洛,以崤谷道隘不治,欲免河南尹及知顿,使官宋广平之,既见从矣,乃复请曰:陛下罪之,以臣言而免之,是代陛下受砸玻迄令待罪朝堂而后赦。上善之。呜呼,臣以进言为忠,君以纳为圣,上下同心,以求真是,此唐虞三代所以直道而行也。自后世谀臣以归恩分,谤为爱君,于是人主始讳其过,而耻屈于下矣。孰谓堂堂如宋公者,而亦为此态乎?
  
  李希烈攻陵,刘昌令守陴,内顾者斩。昌孤甥张俊居西北,未尝内顾,而巯抡吨。士有固志,故能解其围,杜牧之所记如此。呜呼,无罪而杀其所亲,以之警众,虽云成功,害理甚矣。故宋子京不取,以为好事者传会,此有功于昌,而东坡讥笑之。信苏氏之学,驳而不醇也。
  
  或问张e、许R如何?曰:忠矣,然而未仁,杀一不辜而得天下,仁者不为,守一城而食人三万口,其忍为之乎?使贼杀,岂容自食。故予尝谓其死节之名,固千古不可磨,而食人之罪,亦万o不能灭也。或曰:为已则不可,为国何害?曰:为已与为国等耳,天下只有一个。是或又曰:图大事者,不顾其小。曰:守城之事小,食人之事大,三万口之命而谓之小事,何邪?使江淮果由此而保,亦不足道,况其未必哉。为e等计,可走则走,不可则战,战不胜而死之,足以塞为臣之责矣。国之存亡,付之天可也。盖当时公论亦多尤之。李翰K曲为辨说,讵能服人之心,而史臣猥曰:议者遂定。呜呼,去古逾R,义理不明于天下,士大夫以名节自{,而卒不免害道者,可胜数哉。
  
  郭子仪不理发X盗,盖主名未得,且王事方急,因以n危疑,而安反恻耳。其心非不痛也。而杨龟山以为能忘物我,岂不悖哉。此流于P、列之薄,非所以为人子之训也。
  
  李西平屯渭,荧惑守r,X之乃退,宾佐皆贺,以为星家之福,因请速进兵。西平曰:天子野次,臣下知死敌而已,天象{R,谁得知之?既克长安,乃谓之曰:向非相拒也,五星盈缩无常,万一复来守岁,我军不战自溃矣。皆谢非所及。予谓西平处此固,善然终不当语人,其机已泄,他日安可再用哉。抑君危而臣死敌,义自当耳。天象吉凶不暇问,亦无事乎此机也。
  
  阳城之事,退之、永叔皆论其非,而范纯夫辨之,以为有所待,且讥永叔不成人之o,盖以城之素行,非畏祸苟容者,又卒有沮延龄救陆贽事,故尔云云。要之宰谥朝,不必待七年而后可言,为臣之法,当以韩、欧为正。
  
  唐史称陆宣公贬忠州,避谤不著书,恐未必然。宣公经济之学,本非立言者,方其得志则发而见于用,否则嘿而已矣。不然公处昏君邪?臣闲直言鲠论,未尝有所屈,岂其一遇斥逐,而遽尔长忌邪?史氏之期公浅矣。
  
  韩退之不善处穷,哀号之语见于文字,世多讥之。然此亦人之至情,未足深怪。至潮州谢表以东封之事迎宪宗,是则罪之大者矣。封禅忠臣之所讳也,退之不忍须臾之穷,遂为此谀x之计,{自称誉其铺张歌诵之能,而不少让。冀幸上之一动则可怜之态,不得不至于此。其不及欧、苏R矣。
  
  柳子厚附丽小人,以得罪天子,所谓自贻伊戚者,安于流落可也。而乃刺讥怨怼,无责己之意,其起废之说,悲鸣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