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疑,推之言也,虽然亦不可为法也。
  
  周纪云,晋文公召襄王,襄王会之河阳践土。书讳曰:天王狩于河阳。按左传仲尼言以臣召君不可以训,故书曰狩。今直云书讳,谁得而知也。
  
  左传称晋灵公欲攻赵盾,其右提弥明死之。又谓初,盾田于首山,h于翳桑,见灵t饿而食之,后t为公介,御公徒而免,盾问其名居,不告而亡。夫言其职,则明为右而t为介;言其所终,则明死t亡,其为二人明矣。而史记云桑下饿人即提弥明,且又以为宰夫,何耶?左氏之说未必皆可信,然迁之所记以是为据焉,则其舛误不得不辨也。
  
  晋世家云,赵盾尝田首山,食桑下饿人,饿人舍其半日。宦三年未知母之存否,愿遗母。夫存否且不知,愿安所遗乎?左传有今近焉三字于理乃通,迁卤莽而失之耳。
  
  晋赵盾弟穿弑君,董狐书盾弑以示于朝。盾不伏,狐曰:子为正卿,不越竟,反不讨贼,非子而谁?仲尼称狐为良史。左氏云尔,晋世家既从之矣,而赵世家复云:君子讥盾为正卿,亡不出境,反不讨贼,故太史书之如此。是先出于士论,太史因之而书也。文既冗复,而意又矛盾,无乃不当乎?
  
  左氏记I事,云盾盛服将朝,坐而假寐,曰:不忘恭敬,民之主也,贼民之主,不忠;弃君之命,不信,触槐而死。公羊以为见盾闺门无人,且食鱼,嘉其易而俭。故尔史记则云,盾闺门开居处节。曰:杀忠臣,弃君命,罪一也,乃死。吾不知闺门开居处节,何以为忠也?
  
  郄克耻为齐母所笑,誓曰:所不此报,无能h河。左传云尔,齐世家曰:不是报,不复h河。意既异矣。至晋世家则又云,不报齐者,河伯视之。记一事而差殊若是,失之不精也。
  
  左氏曰:郄克聘于齐,既登,妇人笑于房,郄克怒,故有之役。杜注云,跛而登阶,故笑之。谷梁子曰:季孙行父秃,却克眇,卫孙良夫跛,曹公子手偻,同时聘于齐。公羊曰:却克、臧孙许聘于齐,或眇或跛。而史记复云,却克偻,鲁使蹇,卫使眇。然则果谁可信乎?三传之不同,各记所闻,固无足怪。史记因传而出者也,不从此则从彼,乃又乖异如此,何也?
  
  左传曰:白公胜在吴,子西召而用之,后以救郑之故,欲杀子西,子西闻之,曰:胜如卵,余翼而长之。此盖恃其有思也。而史记云,胜如卵耳,何能为也,则是忽其脆弱而已,不亦异乎?
  
  左氏曰:吴王阖庐将伐齐,越子率其众以朝,王及列士皆有馈赂,吴人皆喜。惟子胥曰:是豢吴也。史记改为弃吴,此何意邪?
  
  左氏曰:彝醮妥玉闼溃子胥将死,曰:树吾墓,可材也,吴其亡乎,此言时之不久耳。史记则云,树吾墓上以梓,令可为r,吾不知何意也。
  
  吴世家云,越王击吴于d李,使死士挑战三行,造吴师,呼自刭,吴师观之,越因伐吴败之。越世家亦同。贾逵曰:死罪人也。郑众曰:欲以死报恩者。其说皆不安。按左氏云,使死士再禽焉,不动;使罪人三行,属剑于颈而辞曰:二君有治臣奸,旗鼓不敏于君之行,前无所逃,刑敢归死,遂自刭。盖死士者,敢死勇士也,与罪人之事自是两节,而迁混并之,故义理不明,而说者妄为云云耳。
  
  左传云,句践与吴战于d李,大败吴师,阖闾还卒于陉,夫差使人立于庭,出入,必谓已曰:夫差而忘越王之杀而父乎?则对曰:唯不敢忘。盖阖闾既殁,夫差使人问已耳。而史记曰:阖闾将死,立子夫差,谓曰:尔忘句践杀尔父乎?何其不同也。
  
  秦穆公伐郑之役,考之左传,其谏而止之,哭而送其子者,独蹇叔而已,故晋原轸曰:秦违蹇叔而以贪勤民。穆公曰:孤违蹇叔以辱二三子,何尝有百里奚预其间哉。而司马迁记此以为二老同辞,不知其何据也。左氏云,父召孟明、西乞术、白乙丙使出师。又云蹇叔之子与师,蹇叔谓孟子曰:孟子见吾师之出,而不见其入也。哭送其子,曰,吾收尔骨焉。盖孟明K自为将帅,而蹇叔之子则士卒之属也,此亦不相h,而迁以孟明为百里奚子,西乞、白乙为蹇叔子,又何邪?或曰:孔疏引世族谱云,或谓西乞术、白乙丙为蹇叔子,安知子长别无所据,而必以左氏为质乎?曰:此或有之。然是役也,主其谋者,孟明也。再败不沮,卒以得逞,使果为百里奚子,何奚能苦其君,而无一言以罪其子也。以书观之穆公自グ芄椋即作秦誓以自悔,而迁以为取王官封ナ之后,不亦异乎。又云君子闻之,皆为垂涕,曰:嗟乎,秦穆之与人,周也。按左氏云,君子是以知秦穆之为君也,举人之周也,与人之壹也。至于孟明、子桑皆有赞美之辞。凡左氏所谓君子者,盖假之以为褒贬之主,而非指乎当时之士也。安有所谓闻之垂涕者哉。
  
  左氏:华督遇孔父妻,目逆而送之。其言甚文。史记乃曰,目而观之,不成语矣。服虔曰,目者极视,睛不转也,殆是妄说。
  
  公羊传:宋南宫万弑闵公,大夫仇牧手剑叱之万f不,杀之碎其首,齿着乎门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