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是则汤之所病也。何尝以桀为不可伐哉?武未尽善,此谓传其乐者耳。伊川曰:说者以征诛不及揖j,迹固不及。然其声音、}奏,亦有未善者。乐记曰:有司失其传也。若非有司失其传,则武王之志荒矣。孔子自卫反鲁,然后乐正,乃知未正之前,不能无错乱者。此说是矣,而复以其迹为不及,亦未脱于流俗之见邪。
  
  子曰: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贫与贱,是人之所恶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说者虽多皆莫能通。予谓贫与贱当云以其道得之,不字非衍则误也,若夷齐求仁,虽至饿死而不辞,非以道得贫贱而不去乎?夫至而富贵不必言不处;生而贫贱亦安得去此。所云者,傥来而可以避就者耳。故有以道不以道之辨焉。若谓圣人之经不当变易以就巳意,则阙之,而勿讲。要不可随文而强说也。
  
  子曰:朝闻道,夕死可矣。注疏以为不闻世之有道,其说甚缪。程氏曰:人不可以不知道,夕死可者,是不虚生也。斯为得之。东坡云:未闻道者,得丧之际,未尝不失其本心,而况死生乎。子由亦云:一日闻道,虽死可以不乱。所谓过于深者也。
  
  子曰:放于利而行多怨。南轩曰:不得其欲则怨,谓怨出于巳也。伊川曰:利于巳必害于人,所以多怨,谓怨出于人也。二者皆通,但未知圣人之旨果安在耳。至王补之乃云:不独巳多怨乎,人人亦多怨乎?巳是则过矣。
  
  夫子以一贯之道语曾子,曾子然之而不疑。门人问焉,则曰忠恕而巳。说者遂以忠恕为贯道之实。呜呼,忠恕固修身之要,要之只是两端,何足贯夫子之道乎。东坡曰:一以贯之者,难言也,虽孔子莫能名之,故曾子唯而不问,知其不容言也。虽然论其近似,使门人庶几知之,不亦可乎?曰:非门人之所及也,非其所及而告之,则眩而失其真矣。然则盍亦告之,以非其可及乎?曰:不可。门人将自鄙其所得,而劳心于其所不及,思而不学,去道益R。故告之以忠恕。此曾子之妙也。子由进策曰:尽天下万物之理,而制其所当处,是之谓一,然则一者所以主宰众善,使之不过者耳。夫子又尝语子贡矣,曰:予非多学,一以贯之。何晏曰:善有元,事有会,天下殊涂而同归,百虑而一致。知其元则众善举,可谓近之矣。及至此章,乃置而不论,亦惑于忠恕之语。故与或者又言彼是论学,此是论道,是亦不然,其实一理耳。近观论语集义、杨龟山、周氏、游氏皆以忠恕为姑应门人之语,则疑此者不独东坡也。予故从之。或谓子所见实在于此,犹仁者谓之仁,智者谓之智而巳。以中庸所载,违道不R之言,之亦似有理,然而决非夫子之一也。尹彦明曰:孔子于子不待其问而告之,曾子亦深喻曰,唯至于子贡不足以知之,故先发多学之问,果以为然,又复疑其不然而请焉。虽闻夫子之言,犹不能如子之唯也;子贡之学不及曾子如此。范纯夫亦云:先攻子贡之失而后告以至要。洪迈破其说,曰:二子皆孔门{弟也,其闻言而唯与夫闻,而不复问,皆以a悟于言意之表矣。先儒所以卑子贡者为其先,然夫子多学之旨耳,是殆不然。方闻圣言如是,遽应曰否,非弟子所以敬师之道,故对曰然。而继之以非与之请,岂为不能知乎。予谓洪氏之论深尽人情,故表而出之。程明道曰:忠者,天道;恕者,人道。忠者体,恕者用。伊川曰:维天之命,于穆不巳,忠也;干道变化,各正性命,恕也。谢氏曰:忠譬则川流不息,恕譬则万物散殊。夫圣人之道,诚{R而洪深。至于忠恕之义,人亦易辨矣,而诸公张大之如是,盖其意必欲极一贯之妙故耳,恐未必然。
  
  子谓南容邦有道,不废;邦无道,免于刑戮,以其兄之子妻之。又曰:南容三复白圭,孔子以其兄之子妻之。孔子果因何事而妻容也。曰:凡为女择配,取其相当,非止一端,恐未可以此等断圣人之意也。弟子徒谓圣人之妻人必不,然故于诸处认之而附会耳。宋儒释三复白圭之义,曰:有意慎言,所以邦有道不废,邦无道免祸,迁就其事。云孔子以子妻公冶长,而兄子妻南容。或谓南容之贤差愈于公冶长,圣人所以避嫌。程氏破其说甚当。林少I云其所以相接而成文者,弟子见其事相类,故从而h之。本无异议,使圣人于此而有公私之辨,是则汉之第五伦矣。其论尤佳。
  
  
  
  
  
  
  
  
  滹南遗老集卷之五 论语辨惑二
  
  宰予昼寝,夫子有朽木粪土之喻,且曰始也听人之言,则信其行,今因予而改之。旧说以为废堕于学。呜呼,一昼寝之适,虽圣人不免焉。且夫学之勤惰,行之真伪,何足以卜之。而夫子怒之至是乎,其惰也,非止于一朝,而夫子之怒亦有素矣。特因是而发耳,不然则予之耽寝日以为常,记者语简而不尽其详,亦不可知。荆公曰:宰予之大罪在于行不言,则昼寝之过为不足责。东坡曰:昼居于内,非有疾不可。予盖好内而安者,皆求之大过也。其余说者,尚多迂陋。益甚无足辨焉。
  
  始吾于人此一章而再称子曰。胡氏疑其衍文,或非一日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