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示高车渠帅曰:“此人∠伺橙酰不能弯弓持矛,然胸中所怀,乃过於甲兵。朕前后有功,皆此人教也。”

  四年,立子晃为太子。太延五年,以索敞为中书博士,教贵游子弟。敞严而善诱,成立者众。又命常爽置馆於温水之右,教授七百馀人,弟子事之如严君,由是儒风大振。命崔浩监秘书事,综理史职,以侍郎高允、张炜参典著作。

  初,魏主过长安佛寺,沙门饮从官酒,魏主命搜之,大获酿具及窟室妇女。浩因劝尽诛境内沙门,焚毁佛像,塔庙无复孑遗。浩自恃才略,专制朝权,高允曰:“崔君其不免乎。”魏主始命浩撰国史时,曰务从实录,著作令史闵湛、郄标佞谄於浩,请以所撰国记刻石,以彰直笔。允曰:“湛、标所营分寸,恐为崔门万世之祸,吾徒亦无噍类矣。”浩竟从湛等,立石衢路,所书先世事甚详,北人无不忿恚,因共谮浩暴扬国恶。魏主大怒,收浩等於狱。时太子受经高允,为之营救,密令允异词。帝亲鞫允,允曰:“浩特总裁,至於著述,臣多於浩。”帝让太子,太子曰:“天威严重,高允小臣,迷乱失次耳。”帝再鞫允,又曰:“臣不敢虚,殿下哀臣,欲モ其生耳。”帝曰:“直哉,此人情所虽,而允能之临死不异词,信也;为臣不欺君,贞也。”特赦之。诣浩,惶惑不能对。允事事伸明,皆有条理,帝命允为诏诛浩,允不为。帝催切,允坚言罪不至死。帝怒,命武士执允,太子为之泣拜,乃解。帝曰:“微斯人,更有数千口死矣。”於是止诛浩等百二十人,夷五族。他日,太子曰:“吾欲为卿脱死,而卿终不从。帝怒不测,念之使人心悸。”允曰:“史为将来劝戒,使人主有所畏。至於书国家误失,乃为史之大体。臣实与浩共为之,死生荣辱,义当一体。蒙殿下再造之恩,违心苟免,非所愿也。”太子动容称赞。允谓人曰:“昔翟黑子受赃事发,吾劝之实首,黑子竟以欺罔而诛。我不奉东宫指导,恐负翟黑子故也。”后魏主亦悔诛浩。宣城公李孝伯谋议宠眷亚於浩,孝伯死,魏主曰:“李宣城可惜!”既而曰:“朕失言,崔司徒可惜,李宣城可哀。”

  真君十一年,宋文帝用徐湛之、王玄谟策,伐魏,围滑台,魏主自将救之。十一月至鲁郡,以大牢祠孔子,仆秦始皇峄山碑。十二月,引兵南下,破兖、豫、青、冀等六州,杀掠甚惨,所过赤地无馀,春燕巢於林木,后及宋平。时中常侍宗爱用事,谮太子晃,以忧卒。晃子洁,生四年矣,魏主爱之,常置左右,而追悼景穆太子特甚。宗爱惧诛,兴安元年二月弑帝,立南安王余,自为宰相。十月,又弑余。尚书源贺、陆丽迎鲮对分校大呼曰:“宗爱弑君,皇孙已登天位矣。”众呼万岁,遂执爱,具五刑,夷三族。谥帝太武,庙号世祖。

  二年,立子弘为太子。高允好直谏,事有不便,屏人极论。魏主曰:“高允真忠臣,朕有过,未尝不面言。朕闻过而天下不知,可不谓忠乎!”允与游雅等同征,雅等为侯而允为郎,二十七年不徙,至是超拜中书令。时魏百官无禄,允诸子樵采自给,陆丽言之,魏主亲至其家,惟草屋数间,厨中盐莱而已。魏主叹息,赐以粟帛,常呼为令公而不名。游雅常曰:“前史称卓子康、刘文饶之为人褊心者,或不之信,余与高子游处四十年,未尝见其喜愠之色,乃知古人为不诬耳。崔司徒每谓高生丰才博学,一代所推,但乏矫矫风节,余亦谓然。乃司徒得罪,诏旨临责,声嘶股栗,殆不能言。高于敷陈事理,词义清辨,人主为之动容,此非所谓矫矫乎。宗爱用事,威振四海,王公趋庭望拜,高子独升阶长揖,此非所谓风节乎。夫人固不易知,此乃管仲所以致恸於鲍叔也。”

  帝承世祖威严之后,怀辑中外,民心复安,以和平五年殂,谥文成,庙号高宗。太子弘即位,年十二,丞相乙浑谋反伏诛,冯太后称制,引高允等参决大政。允建议各郡立学,置博士生员。

  皇兴元年,魏主亲政,勤於为治,赏罚严明,拔清节,黜贪污,於是郡守始有以廉洁著名者。三年,立子宏为太子,延兴元年遂传位於宏,自称太上皇。时宏生五年,而显祖好黄老浮屠,有遗世之志,始欲禅位叔父子推,君臣不可,乃传位太子。太子虽幼,有至性,魏主病痈,亲吮之。及是,悲不自胜。魏主问其故,曰:“代亲之感内切於心。”上皇乃建鹿野浮屠於苑中,与禅僧居之。时冯太后恣淫,为人发其阴事,乃密鸩弑上皇,复称制,自以失行,常夷灭大臣。高允以老告归,寻以安车征拜镇军大将军、中书监,固辞,不许,太和十一年,卒。允历事五帝,出入三省五十馀年,未尝有谴,虽处贵重,情同寒素,执书吟览,昼夜不去手,诲人恂恂不倦,笃亲念故,倾家赈施,卒年九十八,赠司空,谥曰文。始颁禄於百官,诏均田,改中书学为国子学。十四年,冯太后殂,魏主行三年丧,群臣谏,皆不从。修尧、舜、禹、周公、孔子之祀,养老於明堂。二十年,改姓元氏,初定族姓,范阳卢、清河崔、荥阳郑、太原王、赵郡李为首,咸纳其女充后宫,初纳者皆为妾媵,代北则穆、陆、贺、刘、楼、王、嵇、尉八姓,勋著当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