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为贺账弑。郁律子什翼犍在襁褓,其母王氏匿裤中,祝曰:“天苟存儿,则勿啼。”儿果不啼,得免。贺兆洌纥罗立,寻出奔,郁律之子翳槐立。翳槐卒,弟什翼犍质於赵,国人欲立其弟孤。孤自诣邺迎犍,而愿以身代质。赵王虎义之,并遣归。犍立,雄勇有智略,能修猗庐之政,以代人燕凤为长史,许谦为郎中令,政事清简,百姓安之。世子卒,妻,贺野干之女也,有遗腹子,犍名之曰涉,奔南部刘库仁。库仁子显欲杀之,奔贺兰部,依其舅贺讷。讷弟染干忌其得众心,发兵围之,圭母谓之曰:“汝欲於何置我,而杀吾子乎!”染干惭而去。

  太元元年,诸部大人共请於贺讷,以归即代王位。时犍久卒,代国无主故也。改国号魏,以长孙嵩、叔孙普洛、张衮、许谦、长孙道生等分掌国事。初臣於燕,后见燕主垂老,太子暗弱,遂与燕绝。大破柔然,徙其部众於云中。又破刘卫辰,辰走死,诸部悉降,获马三十馀万,牛羊四百馀万。

  晋太和二十年,燕伐魏,进军临河,与燕太子宝相拒。时垂已有疾,使人邀其使者,尽执之,宝等不闻起居。使所执使临河告曰:“若父已死,胡不早归。”宝等忧恐,士卒惊扰,已使略阳公遵将七万骑塞其南路。十月,燕人烧船夜遁,时河冰未合,故宝不设斥候。忽暴风,冰结,得济河,急追至参合陂。有黑气如堤,覆燕军。沙门支昙猛曰:“魏军将至之兆。”司徒德请为备,乃遣赵王麟帅骑备非常,麟亦不以为意。旦日,忽见魏军登山下临燕营,宝等大骇。纵击之,略阳公遵还兵,击其前,共擒杀五六万人,宝等单骑免。垂力疾,自将袭魏,克平城,过参合陂,见积尸如山,军士哭震山谷,大惭忿,呕血,由是发疾,至上谷,卒。

  秋八月,魏主击燕,步骑四十万南出马邑,别遣将袭幽州。九月,取并州。初建行台省,置刺史、太守、尚书郎以下官,悉用儒生为之。拔常山,获崔宏,以为黄门侍郎,与张衮对掌机要。获屈遵,命掌文诰。

  安帝隆安元年三月,魏主围中山,宝出奔,魏主进攻。是日,往亡,太史黾崇以为言,魏主曰:“纣以甲子亡,武王不以甲子兴乎!”遂克中山,置行台,得王永之子宪,喜曰:“王景略之孙也。”宠任之。又置行台於邺,迁都平城,遣使循行郡国,正封域,标道里,平权衡,审度量,立官制,协音律。仪曹郎董谧制礼仪,三省郎王福定律令,太史令黾崇考天象,以尚书崔宏为总裁,尊远祖皆为皇帝,自谓轩辕之后,以土德王。分尚书为三十六曹,外署三百六十曹,令八部大人分主之,而以崔宏通署三十六曹事。问博士李先曰:“何物可以益人神智?”对曰:“莫若书籍。”遂大索遗书,送平城。晋安帝义熙五年,为子清河王绍所弑。绍母,贺太后之妹也,有殊色,魏主欲纳之。太后曰:“过美必有不善。”竟纳之而生绍,凶狠无赖。时魏主饵方士丹,火发左右,莫保朝夕。贺氏失宠,子绍遂行大逆。太子嗣诛绍,即位。雄勇严明,威行绝域,好贤纳谏,稽古右文,但残忍多杀,故及於祸。谥宣武,庙号太祖。嗣以长孙嵩、安同、奚斤、崔宏等八人共听政,时人谓之八公。常有事於东庙,外夷助祭者数百国。宋高祖武皇帝刘裕受晋禅,改元永初,定魏元明帝嗣之太常五年,史家分为南北朝,各纪元矣。

  北朝魏太常七年,元明帝饵寒食散,药发,又灾异屡见,崔浩请早建东宫,选贤公卿以为师傅,左右信臣以为宾友,入总万机,出抚戎政。遂立子焘为太子,使坐正殿,以长孙嵩、安同、奚斤为左辅,坐东厢,西面;以崔浩、穆观、丘堆为右弼,坐西厢,东面。百官总己以听。

  太常八年,元明帝殂,庙号太宗。太子焘即位,以罗结为侍中,总三十六曹事。时结已一百七岁,精爽不衰,性忠悫,使兼长秋卿,典后宫。年一百一十乃听归政,有大事,遣骑访之,又十年乃卒。光禄大夫崔浩研精经术,练习制度,常自谓才比张良,而稽古过之,貌纤妍洁,白如美妇人,独不喜佛法,颇修养性之术,荐嵩山道士寇谦之於魏主。

  神■〈鹿上加下〉元年,魏伐夏,取长安,执其主赫连昌以归。赫连定走平凉,称帝,又追灭之。二年,伐柔然,群臣多不欲嗾,太史张渊等言:“岁星袭月,太白在西方,不可举兵。”崔浩曰:“月食宜修刑,且月行掩昴,法曰天子当大破旄头之国。柔然、高车,正旄头也。”公卿又虑南人伺隙,浩力辨南寇必不敢动,柔然可一举而灭。往复百言,魏主大悦。寇谦之私问浩曰:“蠕蠕果可克乎?”浩曰:“必克,但恐诸将顾虑不能深入,使不全举耳。”

  秋七月,魏主至漠南,舍辎重,帅轻骑袭击之。纥升不设备,遂西走,部落四散。命分车搜讨,东西五千里,南北三千里,俘斩其众,高车诸部前后二十馀万落,皆降获,戎马百馀万匹,畜产无算。循弱水至琢邪山而还。后闻柔然骇散,无复统理,以追兵不至,乃西遁。若前行二日,则尽灭之矣。魏主始思浩言,以浩为抚军大将军,常幸其家,问以灾异,仓卒进疏食必为之立。尝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