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能道此语。余曰。不然。此自其中下者言之。彼其能者则异于是。不一举武。六合之外。无不至到。不一捩眼。秋毫之末。无不照了。是以谓之才。才也者、犹之三才之才。盖人所以与天地并也。使必经此境。能到此语。则其为才也矣。子美咏马。则云。所向无空阔。真堪托死生。子美未必曾跨此马也。长吉状李凭箜篌。则云。女娲炼石补天处。石破天惊逗秋雨。长吉岂果亲造其处乎。惟其不经此境。能道此语。故子美所以为子美。长吉所以为长吉。一坐为之嘿然。


  子曰。麻冕。礼也。今也纯俭。吾从众。孔曰。冕、缁布冠也。古者绩麻以三十升布为之。纯、丝也。丝易成。故从俭。按郑注丧服云。布八十缕为升。升三十。计为缕二千四百。此布之极细者也。古以此布为冕。故谓之麻冕。当孔子之时。其冕务为纯质俭约而已。所用之布。不必如古。孔子尚纯俭。故违古而从众也。孔氏以纯为丝。不知别有所出否。


  庄子养生篇。为善无近名。为恶无近刑。毋为善以取名。毋为恶以取刑。近、亲附之谓。


  欧公五代史李存孝传云。康君立素与存信相善。方二人之交恶也。君立每左右存信以倾之。事虽可见。语殊不甚明。盖存信传云。存信与存孝俱为养子。材勇不及存孝。而存信不为之下。由是交恶。欧公因存信传已用交恶二字。故叠用之。以为闲无他事。但举二人。则知其为存信与存孝。其实二人各自为传。文势不当如此。


  李白留别送十六云。我非东床人。令姊忝齐眉。齐眉必别有所出。若用孟光字。则全不成语。


  述而篇。子曰。默而识之。学而不厌。诲人不倦。何有于我哉。郑曰。无是行于我。我独有之。疏曰。它人无是行于我。我独有之。晦庵曰。何有于我。言何者能有于我也。三者已非圣人之极至。而犹不敢当。则谦而又谦之辞也。晦庵语录。又曰。何有于我哉。此语难说。是圣人自谦。我不曾有此数者。南轩曰。汲郡吕氏曰。言我之道。舍是三者之外复何有。此说于文义为顺。子罕篇。子曰。出则事公卿。入则事父兄。丧事不敢不勉。不为酒困。何有于我哉。疏与述而同。更无别说。晦庵曰。说见第七篇。然此则其事愈卑。而意愈切。语录又曰。问不为酒困。何有于我哉。曰。语有两处。此说皆不可晓。寻常有三般说话。一以为上事我皆无有。一说此数事外。我皆复何有。一说云。于我何有。然皆未安。熹今闻之南轩曰。此章观之若易能。然行之而无憾。则未易也。盖于天理之当为者。求尽其道。而于人情之易动者。不u其则。虽圣人亦极乎是理而已。夫子之教人。每指而示之近。使之有履践之实。人人皆可勉焉。行而有至。则存乎其人。充实则圣矣。李子曰。于我何有哉一句。凡有四说。其一郑说。浅陋不足谕。其二晦庵云。谦而又谦之辞也。说似显而幽。且如前三事。夫子过谦以为不敢当。已涉迂疏。如不为酒困。夫子曷尝为酒所困。而自谓不敢当乎。又于子罕篇言事愈卑而意愈切。如事公卿。勉丧事。犹不得卑之。如事父与兄。庸安得谓之卑乎。晦庵自量其说不弘。故于问答之际。既谓此语难说。又云义皆未得。熹今闻之其三语录最后说云。于我何有。此说似纯而驳。所谓于我何有者。犹云于我何难耳。意者谓不为酒困等。皆所当行之事。吾行所当行之事。则于我又何有哉。此似有理。然施之于子罕篇。意或可通。施之于默而识之。则理又相违矣。其四吕氏曰。言我之道。舍是三者之外复何有。此说似是而非。据吕氏意。当谓孔子谓我o此是耳。南轩既从吕说。于述而篇。略为解释。复于子罕篇。深致其意。晦庵语录所举第二说。即吕说也。晦庵举之而不与之者。亦以与己颇异故也。以予观之。吕说虽云近理。其实不能尽理。朱先生谓此为过谦之辞。详吕意。亦以此为谦辞。过为谦退。自圣人之常事。但于谦退之中言动各自有主。初不敢以一切论也。据此虽主谦辞。亦主诸弟子言之。盖谓有人能为此等数事足矣。在我更复何求。犹俚语曰。恁么尽得。我更要甚。夫圣人之道。如登天然。于此数者之外。大有可为之事。而孔子谓如此足矣者。疾时人于数者。皆不能以行之也。


  氓之蚩蚩。毛以蚩蚩为敦厚之貌。此殊害义。且此篇序云。宣公之时。礼义消亡。淫风大行。男女无别。遂相奔诱。华落色衰。复相弃背。考其诗。则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匪来贸丝。来即我谋。及女也不爽。士贰其行。士也罔极。二三其德。此皆指言奔诱弃背之事也。夫其人也。又岂有敦厚者哉。若曰氓之始来也。诈为是敦厚之貌。而实相诳诱。意或可通。然按字书。蚩、虫名。亦轻侮也。则蚩蚩者。乃薄贱偷淫之态。非敦朴谨厚之容也。是故事之可鄙者曰嗤。貌之至陋者曰媸。又古无道之君。有蚩尤者。盖以其蚩蚩之尤者而名之。如浑敦、穷奇、杌、饕餮之比。毛氏乃以蚩蚩为敦厚。则真臆说耳。不足据也。


  宋明帝好为惨毒。周J不敢显谏。但诵因缘罪福事。亦为之小止。耶律德光入汴。冯道见之。且曰。天下百姓。佛亦救不得。惟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