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左传;至诛击不孝,古今纪载尤多。岂能以一己之主观,抹杀多数之事实!右录波京专电,由外国通讯社所传,遍载各国报纸。由此可知,虽不信雷神之国,雷亦显其威神。雷之所以有灵,即自然因果律之表现耳。且逆子出门,立被击死,报应之速,足证明中国各书所记同类之事。新学家所视为神话者,今可信其非捏造也。己卯夏日聂其杰识(按:此二段评注,系民国廿八年聂其杰居士重印本书时所增入。~出版者~)

  胡霆桂,为铅山主簿。时私醋之禁甚严。有妇诉姑私酿者,霆桂诘之曰:「汝事姑孝乎?」曰:「孝!」曰:「既孝,可代汝姑受责。」以私醋律笞之,政化大行。

  丁太学,嘉靖时人。有仙姑者,谈休咎若券,丁将谒选,问焉。姑不应。固问之,姑曰:「不必问我,君家堂上人齿高矣!即仕,可唾弃,矧赀郎蕞尔耶!」丁竟谒选,领郡幕。闻讣,匿焉。买舟之任,怪风起,举家溺死。

  【注】谈休咎若券:意指谈吉凶非常准确。

  【注】矧赀郎蕞尔:何况估量你的生命(暗示生命有危)。~出版者~

  罗巩,大观间,游太学。以前程祷于神,梦神告曰:「子父母久不葬,已得罪冥司。可亟归,前程不必问也。」巩曰:「某尚有兄,何独获罪?」神曰:「子为儒者,明知礼义。子兄碌碌,不足责也。」是年果卒。

  葬者,藏也,骨肉得所藏则安。尝见世俗有兄弟数辈,惑于各房风水之说,以致互相阻挠,迁延岁月,甚至阅子及孙,且委弃而后已。夫葬以安父母,父母安则凡所生皆安。青龙、白虎,明堂分管之论,予稽之古昔葬经,并无有之。夫天地无全功,原不可十分求备,若夫一方偏枯太甚者,则此处风吹水走,原非吉地也。一房不利,他房宁得利乎?吾愿世之营葬其亲者,只一心以安父母为主,则葬自然易速。阴地不如心地好,苟尽孝心,子孙何患不贵盛?若夫吝财惜费之徒,苟且其亲,谬托速葬,而轻弃亲骨于水泉蚁穴之中者,斯乃不孝之尤,又不可同日语矣!

  沛国民张义,务本力耕。常恐有过,吁天忏悔。既老而病,恍然至阴府。主者示以黑簿,簿中列义所作罪目,皆已句破,惟余一事不句。视之,乃义少时,父遣刈麦,瞪目而拒父。微有谇语,以此不赦。盖天律不孝之罪,最为深重,不易忏悔故也。义苏,以此切诫后人。

  若早知悔悟,而力行孝道,是亦可以句破乎?然二亲既没,虽欲孝,谁为孝?是以君子行孝,正须及时。

  俞麟,太原诸生也。同社王用予,事帝君甚谨。一日,梦至帝君前,戒谕至切。用予既叩己所就,为问俞麟。帝君曰:「俞麟应得一科,因事亲用腹诽法,且溪刻论人,不近情理,而伪以君子长者自命,故黜其科。」用予问:「何谓腹诽?」帝君曰:「彼父母凡语言举动,麟心辄不谓然,但勉强不露声色,浮沈顺之。真性日漓,伪心相与,是视亲如路人矣!假行窃名,最撄神怒。」麟果终身不第。

  论不孝至此,纂微矣!然孝为心德,大顺大逆,总分乎此。所以言养者,必以养志为主,而口体次之;言孝者,必以爱敬为主,而牲鼎非所论也。

  和睦类

  杨桩、杨津,兄弟友爱。旦则聚于厅堂,终日相对,未尝入内。有一美味。不集不食。厅堂间往往帏幔隔障,为寝息之所。时就休偃,还共谈笑。桩年老,曾他处醉归。津扶持还室,假寝阁前,承候安否。桩每近出,或日斜不至,津不先饭。津为肆州,桩在京宅,每四时佳味,辄因使次附之;未寄,不先入口。一家百口,人无间言。

  司马温公,与其兄伯康,友爱甚至。伯康年将八十,公奉之如严父,保之如婴儿。每食少顷,则问曰:「得无饥乎?」天少冷,则拊其背曰:「衣得无薄乎?」至老弥笃如此。

  读书录曰:法昭禅师偈云:「同气连枝各自荣,些须言语莫伤情。一回相见一回老,能得几时为弟兄?」词意蔼然,足深人晚年昆季之爱。古人谓人伦有五,而兄弟相处之日最长。君臣遇合,朋友会聚,久速固难必也。父生子,妻配夫,早者皆以二十岁为率。惟兄弟或一二年、三四年,相继而生。自竹马游戏,以至鲐背鹤发,其相与周旋,多至七八十年之久。恩意浃洽,猜忌不生,其乐宁有涯哉?乃有不相往来,不通耗问;遇于途则耻下车,阋于墙则思角讼;结异姓为弟兄,迎谗夫为上客;家众操戈,野鬼瞰室,非所谓第一颠倒相者乎?

  许武,字文长。早孤,有二幼弟。武身事耕种,二弟虽未胜i锄,必使从旁观看。夜则挑灯读书,坐二弟于席侧,口授句读,细为解说。无刻不训以道义之方、成人之事。稍不率教,辄跪家庙前云:「自己无德,不能化诲。愿父母有灵,启牖二弟!」二弟号泣请改乃起,终不以疾言厉色相加也。室中止设一榻,三人同寝。有劝武娶者,答曰:「娶妻易生嫌隙,恐伤吾手足之情。」以荐入朝,为议郎。随解组归,先与二弟议亲,后方自娶。二弟俱学成,并得选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