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费,殆亿万计。封王旦为玉清昭应使,铸玉皇圣祖像,安之宫中。刻天书于石,以御立侍于侧。天僖二年,大会道释于天安殿,凡一万三千八百六十人。是时,蝗旱连年,河决数百里,慧出北斗,有两月并现东南,京师民讹言妖至欲走,灾变相仍。明年,帝崩,以天书殉葬。仁宗立。天圣七年丁未夜,大雨震电,火随而起,延烧宫殿数千间,玉清昭应宫尽烬。后数十年,徽宗自号“道君”,乃有父子北狩之祸。
  论曰:余不知真宗之为如何主也。声色货利,犹曰自娱,忽而迷谬丧心,若病魇鬼魅,举国若狂,是一大巫南面而坐者耳。钦若不足诛,瓶珠受贿,惟鼎之羞,旦诚千古罪人也。天火毁宫,深恶其不情而无耻耳。道君之祸有贻谋焉。
  十六、潘诞左道被诛
  隋炀帝大业中,道士潘延自言三百岁,为帝合炼金丹。帝为作嵩阳观,所费巨万。诞云金丹须用石胆石髓,发工凿石,深百尺者数十处,不得。诞乃言得童男女胆髓各三斛六斗,可以代之。帝大怒,锁诣涿郡斩之。
  论曰:炀帝此为,殊解人意!小人而仁者有之矣。
  十七、柳泌采药
  唐宪宗元和中,颇信神仙,诏求天下方士。皇甫募錾饺肆泌,能合长生药。上如见之。泌言天台多灵草,诚得为彼长吏,庶几可求。上乃以泌知台州刺史。泌至台州,驱民入山采药,岁无所得,逃入山中。浙东观察使捕送京师,上复使待诏翰林。服其药,日加燥渴,遂暴崩于中和殿。柳泌伏诛。
  论曰:岁月之久,既不得药,诞亦甚矣。捕送而又官之,又服其药,不明甚矣。不亡何待?
  十八、新垣平以诈杀身
  汉文帝时,赵人新垣平言长安东北有神气,成五彩。帝信之,作渭阳五帝庙,以平为上大夫。平言阙下有宝玉气,私使人持杯诣阙献之,刻曰:人主延寿”。又言候日再中。顷之,日却复中,遂更以十七年为元年,令天下大。平言周鼎在泗水中,今汾阴有宝玉气,鼎将出。帝乃治汾阳庙。后元年冬十月,人有告平诈者,帝觉之,遂伏诛。
  论曰:汉文称古今令主,而不免惑于方士一言。其后武文成、栾大诸徒,未必非兆端于此也。然垣平卒以杀身,宝鼎终不可出,隐怪亦何为哉!
  一九、方腊左道致乱
  宋徽宗宣和二年,睦州清溪民方腊,世居县村,托左道以惑众。初,唐永徽中,女子陈硕真反,自称“文佳皇帝”,故其地相传有天子基。腊因凭以自信。时吴中困于朱花石之扰,比屋致怨。腊有漆园,亦为造作局所酷取,故聚众作乱,至数十万人,自号“圣公”,建元“永乐”。无弓矢甲胄,皆以鬼神诡秘相惑煽,攻陷睦、歙、杭州,掠桐庐、富阳诸县。凡得官吏,必断脔煎割,以快怨心。帝命童贯、韩世忠率兵讨之,擒腊斩于都市,诛其妻、子、余贼殆七万人。
  二十、张遇贤信神谋乱五代汉,循州有神降于博罗县民家,能言祸福甚应。县吏张遇贤竭诚事之。时循州盗贼纷起,莫相统一,共祷于神,神大言曰:“张遇贤当为汝主。”于是,群帅共奉遇贤称王、改元,攻掠海隅,杀人无数。汉讨败之,复侵唐,屡为唐师所败。穷窘无措,再祷于神。神不复言,其徒大惧,遂溃。唐执遇贤斩于金陵市中。
  论曰:语云天何言哉?乃有无形而声不喙,而言杂处于愚顽蠢众之间,报其亵无厌之事,何神明之不惮烦耶?日月昏翳,故邪幻生焉,以愚弄而残杀之。呜呼!此务民义者之归于大智也。
  二十一、郭京六甲神兵
  宋钦宗靖康元年,金粘没喝渡河围汴,朝廷窘促无策。兵部尚书孙傅言有市人郭京,能施六甲法以御寇。京自夸其法,用七千七百七十人扫荡金虏无余。帝深信之,以为成忠郎,赐金帛数万,使自募兵。无问老少,但择年命合六甲者,或称六丁力士,或称北斗神兵,自云攻城不急,此兵不出。元年,金人攻宣化门将破,促京出兵,不可缓。京徒期再三,不得已,遣其徒出,为金所杀于获龙河。京假以下城作法,遂引众南遁。金人乘机入城,大掠,劫帝北去。京既南遁,犹称妖法为上所重,愚民从者三千余人,欲作乱,立宗室为帝,以图恢复。襄阳张思正囚而诛之。
  论曰:徽宗自称道君,以鬼神自诬,是欺天也。欺天者,亦以天欺之。六甲神兵之巧由来也,作法自毙,岂一端乎?
  二十二、王则假佛左道
  宋仁宗庆历七年,涿州人王则以岁饥流至贝州,自卖为人牧羊。后隶宣毅军,为小校。贝俗尚妖幻,相与习五龙滴泪等经及诸图谶,言释迦佛衰,谢弥勒佛当出世,妖人争信事之,党与遂众,连接数州。以冬至日执知州张得一,杀判官董元亨等,谮称“东平王”,改元“得圣”。旗帜号令,率以佛为称。帝命文彦博为河北宣抚使讨之,贼大溃,擒则送京师,磔于市。余众保村舍者,皆被焚死。凡据城六十六日而败。
  论曰:贝州信鬼,固习尚哉!一人倡乱,流血数州,故圣王严左道之诛,厉气惑人,中庸其鲜能乎?
  二十三、沙门谋反
  宋南彭城民高铡⑸趁抨急辏以妖妄相高结殿中将军苗元等数百人,谋与诸尼出入宫掖,因而作乱,立瘴帝。事觉,伏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