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柔也。柔而藏奸,伤及雏卵,天必而毙之矣。吾愿大人为虎变不为猫乎!
  一五、丁谓前后雷州
  宋真宗天僖二年,以寇准同平章事,丁谓参知政事。谓狡险多诈,自以品出准下,恐不为容,虽同列事之甚谨。尝会食中堂,羹污准须,谓代为拂之。准笑曰:“参政,国之大臣,乃为宰相拂须耶?”谓惭,遂成仇隙。真宗崩,遗诏太后辅政。谓附太后,污准为朋党,贬雷州司户参军,遣中使赍敕以剑囊贮剑,示将诛戮状,欲使准惶惧自裁。准不为意。及授敕,并无诛旨,谓遂沮。乾兴元年,丁谓以山陵得罪,贬崖州司户,道出雷州。准使人馈以蒸羊。谓求见准,杜门绝之而去。
  论曰:小人自知取恶,必以非道求容,君子盖绝之可也。莱公失之近讦,遂撄其毒,是亦有责焉。虽然,不讦亦不免也,非其类也。雷州再过,天道周还。时人诮之曰:“若见雷州寇司户,人生何处不相逢?”呜呼,谓亦安知愧乎?
  十六、谢v杀人媚后
  唐武后鸩杀太子弘也,立雍王贤为太子。永隆元年,太子贤又为武后所废,以曹王明为太子,党安置黔州。其都督谢v,妄希武后意,矫旨赐死。高宗深惜之。武后亦以非出己意,坐黔府官属皆免官。v后寝于平阁,夜去其首。
  论曰:求为鹰犬而不得,何自苦也。夜卧而亡颅,如其人如其天。
  十七、王勃谋杀难友
  唐王勃,字子安。六岁能文词,年未及冠,对策高第,授朝散郎,名满天下。宫奴曹达素与勃善,抵罪匿勃所。惧事泄,辄杀之。事觉当诛,会赦名除。父左迁交趾令,勃渡海往省之,船溺而死,年二十九。
  论曰:士固无以才名贵也。早岁膺荣,天授其骄,乘权变节,复夺之鉴。即滕王风急,徒博虚名,亦何与于性命之学乎?士君子宜有以自完矣!
  十八、拓跋徽以梦偿冤
  魏尔朱荣乱洛阳,既为魏主所诛。其党尔朱隆、尔朱兆等各据兵以叛。魏主以城阳王徽督兵讨之。徽多忌少恩,兵遂大败。兆率轻骑入官,宿卫皆散。魏主步出云龙门,遇徽乘门走,呼之不应,遂为尔朱兆所执。徽素与洛阳令寇祖仁相善,一门三刺史,皆徽所拔。于是赍金百斤,马五十匹,往投之。祖仁谓其子曰:“富贵至矣。”乃绐徽他往,于路要杀之,送首于兆。既而兆梦徽谓己曰:“我有金五百斤,马二百匹,在祖仁家,卿可取之。”兆捕祖仁如梦征索,拷掠殆遍,不能得,遂杀祖仁,灭其家。
  论曰:徽以同姓之臣,兵败不能死,遂又轻遁焉。乘马不应之时,天固借手杀之矣。祖仁杀人谋利,与身俱殒,负心之报彰彰也。
  十九、沈约草诏拔舌
  沈约,字休文,武原人,文学高博而贪冒荣利。仕齐为国子祭酒。萧衍势盛,引为骠骑司马。因乘机劝进,自媚于衍曰:“齐祚已终,明公当承其运。虽欲谦光,不可得已。”衍然之,命具其事。约乃出怀中诏书,梁主萧衍遂即位。灭齐。以约为仆射。后梁主欲以南海郡徙齐,巴陵王居之。沈约曰:“不可以虚名而受实祸。”梁乃杀王,以约为尚书令。武帝天监十二年,约病,梦齐帝以剑断其舌。约惧,呼道士奏表章于天,称禅代之事不由己出。梁主大怒。约忧惧而死,谥曰“隐”。
  论曰:休文为一代文人,自处不薄,名心附势,甘累清议。他日郊居成曰:“长太息其何言,嗟愧心之非一。”约殆有悔心欤?士君子一念不端,贻羞千古,万钟于我何加哉?迨夫赤章奏天,亦已晚矣!
  二十、李辅国杀建宁王
  唐宦者李辅国,本飞龙厩小儿,粗闲书计,外恭谨而内狡险。肃宗委信之。因见张良娣有宠于上,遂阴附焉。恨建宁王数讦其恶。遂谮谋害广平王,欲为太子,上怒,杀。势倾朝野,道路侧目。乾元元年,以张良娣为后,以辅国为仆射,历兵部尚书,为司空兼中书令。宝应元年,上有疾,辅国与张后争权,遂矫诏勒兵,杀后及越王仪。帝惊悸而崩。明日扶太子即位,曰:“大家但居禁中,外事听老奴处分。”上呼为尚父而不名,进爵博陆王。上见其骄横日甚,满不能平,遂遣人杀之,割其首及一臂而去。
  论曰:按《唐史》李辅国有妻子,是中年而宦者也。阉宦有权,多借阶椒闼,在人君初不过以便利之役蓄之,遂至逞不轨而害及妻子。昆岗之火始于片絮。吾于辅国乎何诛?王纲不振,以刺客而代天威,亦不武矣。
  二十一、薛文杰借巫快怨
  五代,闽王好鬼神,巫者盛韬等皆有宠。国计史薛文杰巧佞奸狠,以聚敛得幸。尝与枢密使吴勖有隙,将陷之。勖尝有疾,文杰往省之,曰:“上以公久疾,欲罢公近密,仆言公但患头痛耳。将愈矣,或遣使来问,慎勿以他症对也。”明日,文杰言于曰:“陛下左右多奸臣,非质诸鬼神不可知也。盛韬善视鬼,宜使察之。”乃赂盛韬,使之曰:“适见北庙崇顺王,讯吴勖谋反,以铜钉钉其脑。”以告文杰,文杰曰:“未可信也,宜遣使问之。”勖果以头痛对,即收下狱,遣文杰治之。勖自诬服,妻、子皆被诛。明年,吴攻闽建州,遣兵救之,军及中途,士卒不进。曰:“薛文杰盗国弄权,枉害无辜,不得文杰,誓不讨贼!”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