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阖境大化。
武相元衡遇害,朝臣震恐,多有上疏请不穷究。独尚书左丞许孟容奏“当罪京兆尹,诛金吾铺官,大索求贼”,行行然有前辈风采。时京兆尹裴武问吏,吏曰:“杀人者未尝得脱。”数日,果擒张晏辈。
王悦为普蚪,清苦肃下。有军士犯禁,杖而枷之,约曰:“百日乃脱,未及百日而脱者死。”又曰:“我死则脱,尔死则脱,天子之命则脱。非此,臂可折,约不可改也。”由是秋毫不犯。
李建为吏部郎中,尝曰:“方今秀茂皆在进士。使吾得志,当令登第之岁,集于吏部,使尉紧县;既罢复集,使尉望县;既罢又集,使尉畿县;而升于朝。大凡中人三十成名,四十乃至清列,迟速为宜。既登第,遂食禄;既食禄,必登朝,谁不欲也?无淹滞以守常限,无纷竞以求再捷。下曹得其修举,上位得其更历。就而言之,其利甚溥。”议者是之。
●卷二 文学
文中子见王勃少弄笔砚,问曰:“尔为文乎?”曰:“然。”因与题《太公遇文王赞》。曰:“姬昌好德,吕望潜华。城阙虽近,风云尚赊。渔舟倚石,钓浦横沙。路幽山僻,溪深岸斜。豹韬攘恶,龙钤辟邪。虽逢相识,犹待安车。君王握手,何期晚耶?”
杜淹,国初为掾吏,尝业诗。文皇勘定内难,咏斗鸡寄意曰:“寒食东郊道,飞翔竞出笼。花冠偏照日,芥羽正生风。顾敌知心勇,先鸣觉气雄。长翘频埽阵,利距屡通中。”文皇览之,嘉叹数四,遽擢用之。
王勃凡欲作文,先令磨墨数升,饮酒数杯,以被覆面而寝。既寤,援笔而成,文不加点,时人谓为腹藁也。
骆宾王年方弱冠,时徐敬业据扬州而反,宾王陷于贼庭,其时书檄皆宾王之词也。每与朝廷文字,极数伪周,天后览之,至“蛾眉不肯让人,狐媚偏能惑主”,初微笑之。及见“一А之土未干,六尺之孤安在?”乃不悦曰:“宰相因何失如此之人!”盖有遗才之恨。
徐敬业十余岁时,射必溢镝,走马若飞。英公每见之曰:“此儿相不善,将赤吾族也。”
苏纳俨坏酶敢猓常与仆夫杂处,而好学不倦。每欲读书,患无灯烛,尝于马厩灶中,吹火照书诵焉,其苦学如此。
长安春时,盛于游赏。苏挠χ剖云:“飞埃结红雾,游盖飘青云。”玄宗览之嘉赏,遂以御花亲插慕砩稀
玄宗初即位,锐意政理,好观书,留心起居注,选当时名儒执笔。其称职者虽十数年不去,多则迁名曹郎兼之。自先天初至天宝十二载冬季,成七百卷,内起居注为多。
开元二年春,上幸宁王第,叙家人体。乐奏前后,酒食沾赉,上不自专,皆令禀于宁王。上曰:“大哥好作主人,阿瞒但谨为上客。”(原注:上禁中常自称阿瞒)明日,宁王与岐、薛同奏曰:“臣闻起居注必记天子言动,臣恐左右史记叙其事,四季朱印联(案:此上文有脱误)牒送史馆,附依外史。”上以八分为答诏,谢而许之。至天宝十二载冬季,成三百卷。率以五十幅黄麻为一轴,用雕檀轴紫龙凤绫标。宁王每请百部纳于史馆。上命宴侍臣以宠之。上宝惜此书,令别起阁贮之。及禄山陷长安,用严、高计(原注:禄山谋主严庄、高尚等),未升宫殿,先以火千炬焚是阁,故《玄宗实录》百不叙其三四,以是人间传记尤众。
李白名播海内,玄宗见其神气高朗,轩然霞举,上不觉忘万乘之尊,与之如知友焉。尝制《胡无人》云:“太白入月敌可摧。”及禄山犯阙,时太白犯月,皆谓之不凡耳。
天宝中,国学增置广文馆,以领词藻之士。荥阳郑虔久被贬谪,是岁始还京师参选,除广文馆博士。虔茫然曰:“不知广文曹司何在?”执政谓曰:“广文馆新置,总领文词,故以公名贤处之。且令后代称广文博士自郑虔始,不亦美乎?”遂拜职。
郑虔,天宝初协律,采集异闻,著书八十余卷,人有窃窥其藁草,上书告虔私修国史,虔遽焚之。由是贬谪十余年,方从调选,授广文馆博士。虔所焚藁既无别本,后更纂录,率多遗忘,犹成四十余卷。书未有名。及为广文馆博士,询于国子司业苏源明。源明请名为《会粹》,取《尔雅序》“会粹旧说”也。西河太守卢象赠虔诗云:“书名《会粹》才偏逸,酒号屠苏味更醇。”即此也。
著作郎孔至撰《百家类例》,第海内族姓,以燕公张说等为近代新门,不入百家之数。驸马张蹋燕公子也,观至所撰,谓弟鍪逶唬骸岸嗍潞海√煜伦逍蘸喂厝晔拢而妄为升降?”鍪逵胫辽疲以兄言告之。时工部侍郎韦述谙练士族,至书初成,以呈韦公,以为可行也。及闻萄裕恐惧,将追改之。韦曰:“文士奋笔将为千载之法,奈何以一言自动摇?有死而已,胡可改也?”遂不改。
长安菩萨寺僧宏道,天宝末,见王右丞为贼所囚于经藏院,与左丞裴迪密往还。裴说――贼会宴于太极西内,王闻之泣下,为诗二绝,书经卷麻纸之后,宏道藏之,相传数世。其词云:“万户伤心生野烟,百官何日更朝天?秋槐叶落空宫里,凝碧池头奏管弦。”又云:“安得舍尘网,拂衣辞世喧,胰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