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雍本作顺,宋本讳”,其下载嶷《上武帝启》,有“前侍幸□宅 ”语,□下注“顺之,宋本讳”,此乃幸萧顺之宅,故子显直空其字耳。《鱼秃钭酉齑》,萧顺之则作□,而其下注一顺字,又加一圈云“宋本讳”,凡此今本皆直书,盖据《南史》改。
  
  《宋书武帝纪》,于书檄诏策等,称刘裕名曰刘讳,而其间亦有称裕者。
  数行之中,忽讳忽裕,皆后人校改。又永初元年六月,书 “立彭城公义隆为宜都王”,八月则书“荆州刺史宜都王讳进号镇西将军”。义隆,文帝也。忽称义隆,忽称讳,亦后人校改。
  
  《文帝纪》,元嘉十三年九月,书“立第三皇子讳为武陵王”。第三皇子,即孝武帝骏。《孝武帝纪》,孝建二年正月“以冠军将军湘东王讳为中护军”。湘东王即明帝,皆讳而不名。
  
  《顺帝纪》,升明三年正月“新除给事黄门侍郎萧讳为t州刺史”,谓文惠太子长懋也。同年三月“以中军大将军讳为南豫州刺史”,谓齐武帝萧赜也。《萧思话传》“南汉中太守萧讳”,萧讳者,萧道成之父承之,追谥宣帝者也。《略阳清水氐传》“思话使司马萧讳先驱进讨”,亦谓承之。
  
  《旧唐书睿宗纪》“临淄王讳”,临淄王即玄宗。《旧唐书》于太宗、高宗、中宗纪,皆直书高、中、睿三宗之名,此纪于玄宗独称讳。盖五朝之史,成于玄宗之世,后史承袭其文,未及改正耳。
  
  《金石萃编》摹刻碑文,遇清讳,辄书“庙讳”二字,令人暗索,有如射覆,甚不应也。
  
  第三避讳缺笔例
  
  避讳缺笔之例始于唐。唐以前刻石,字多别体,不能定何者为避讳。北齐颜之推《家训风操篇》,言当时避讳之俗甚详,亦只云“凡避讳者皆须得其同训以代换之”,可见当时尚无缺笔之例。今将唐碑中之与避讳有关者列下:
  
  贞观三年《等慈寺塔记》,称王世充为王充。
  贞观四年《豳州昭仁寺碑》,用世字凡五处。
  贞观五年《房彦谦碑》,有世字民字,惟书虎贲为武贲。
  贞观十四年《姜行本碑》“O彼苍生
  ”,避太宗讳,借O为愍。
  贞观十六年《段志玄碑》,文内王世充不避世字。
  贞观十八年《盖文达碑》,有“世子”字。
  永徽二年《马周碑》“持书侍御史”,改治为持。
  显庆四年《大唐纪功领》,王世充俱作王充。
  乾封元年《赠泰师孔宣公碑》,两引“生民以来”,俱作生人。“愚智齐泯”,泯作E。此为唐碑避讳缺笔始见,以后缺笔之字渐多。
  乾封元年《于志宁碑》,“世武”世字作卅。
  仪凤二年《李薇》,本名世蓿因避讳但名蕖6王世充世字特缺中一笔,未去世字。
  万岁登封元年《封祀坛碑》,虎字不避,~作。据右表,避讳缺笔,当起于唐高宗之世。《册府元龟帝王部名讳门》,载显庆五年正月诏曰:“孔宣设教,正名为首,戴圣贻范,嫌名不讳。比见钞写古典,至于朕名,或缺其点画,或随便改换,恐六籍雅言,会意多爽;九流通义,指事全违,诚非立书之本意。自今以后,缮写旧典文字,并宜使成,不须随义改易。”
  
  由此可见显庆初年已有避讳缺笔之事。《旧唐书高宗纪》:“显庆二年十二月,改e~宫。”《十七史商榷》七十,疑“宫”字为“字”字之讹,谓:“必是以e字之上民字、~字之中世字犯讳,故改e从氏,改~从云。”其说近是。宫字盖承上文洛阳宫而讹也。
  
  《野客丛书》十七云:“世谓e字合从民,今有从氏者,避太宗讳故尔。仆观《唐三藏圣教序》,正太宗所作,褚遂良书,其间‘重e之夜’则从民,初未尝改民从氏也。谓避讳之说谬矣,盖俗书则然 ”云。然此正可证其时尚无缺笔
  
  之法,不得谓e之从氏,为非避讳。
  
  《雪堂校刊群书叙录》下云:“往在武昌,于杨星吾舍人许,见所藏古写本《春秋集解》桓公残卷,舍人跋称是北齐人书。然观桓公十八【当作十六】年传,冬城向,注引诗‘定之方中’及‘此未正中也’,二中字作,缺末笔之下半,避隋讳,乃隋写本,非出北齐,舍人未之知也。”又跋敦煌本《文选》云:
  “《王文宪集》序内,衷字缺笔作哀,为隋代写本,尤可珍。”是须先考定唐以前有无缺笔之例为主,似不能以六朝别体,或一时讹误之字,为避讳之证也。
  
  第四避讳改音例
  
  避讳改音之说,亦始于唐。然所谓因避讳而改之音,在唐以前者多非由讳改,在唐以后者,又多未实行,不过徒有其说而已。
  
  《史记秦始皇本纪》,《正义》曰:“正音政,周正建子之正也,后以始皇讳,故音征。”宋张世南《游宦纪闻》九,孙奕《示儿编》十一,均为是说。然正本有征音,《诗齐风》:“猗嗟名兮,美目清兮,终日射侯,不出正兮。”《释文》:“正音征。”《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