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但为武官之秩,间以宠文臣之勋旧,内则为宫观使,外则别领州府而已。至宗室戚里又止于奉朝请,无复职掌,而告廷、赐节、铸印之礼犹踵故事。至于今,循之不革。诸路经略安抚使,虽非唐方镇之比,然亦大将之任也,而命之与列郡守臣略等。间命宣抚使,盖古之元帅也,直以敕授,尤为失之。
国初节度使犹有赴治所者,谓之“归镇”,以为异礼。仁宗朝,夏郑公以平章事领三城节为西京留守,以洛阳地当孔道,日有将迎之劳,表请“归镇”,略曰:凡叨建节之行,颇以“归镇”为重。盖谓是也。
苏子容丞相始为南都从事时,杜正献公方致仕居南都,见苏公,大器之,为道其平生出处本末甚详,曰:“子异时所至亦如老夫,愿勉旃自爱。”苏公唯唯谢之。先是正献公既罢政出知兖州,未几请老,遂以太子少师致仕,复三迁为太师而薨,享年八十。其后苏公更践中外,其先后早晚多与杜公相似。至免相也。亦出知扬州,未几请老,复召为中太一宫使,请不已,乃以太子少师致仕,迁太保而薨,享年八十有二,年寿官品又略同焉。又熙宁间,苏公以集贤院学士守杭州时,梁况之左丞方以朝官通判明州,之官,道出钱唐,苏公一见异之,留连数日待遇甚厚。既别,复遣介至津亭手简问劳,且以一砚遗之曰:“石砚一枚,留为异日玉堂之用。”梁公莫喻其意,亦姑谢而留之,自尔南北不复相见,亦忘前事矣。元塘年,梁公在翰苑。一夕,宣召甚急,将行而常所用砚误坠地碎,仓卒取他砚以行,既至则面授旨:尚书左丞苏某拜右仆射。梁公受命,退归玉堂,方杼思命词涉笔之际,视所携砚则顷年钱塘苏公所赠也,因恍然大惊。是夕,梁公亦有左丞之命。他日,会政事堂,语及之,苏公一笑而已。世谓贵人多识贵人,盖以谓阅人多而识之然。穷达寿夭则或有可知之理,而能纤悉如是二事者,殆不可测也。
刘器之待制对客多默坐,往往不交一谈至于终日,客意甚倦,或请去,辄不听,至留之再三。有问之者,曰:“人能终日矜庄危坐而不欠伸欹侧者,盖百无一二焉,其能之者必贵人也。”盖尝以其言验之,诚然。
韩康公、王荆公之拜相也,王岐公为翰林学士,被召命词。既授旨,神宗因出手札示之曰:“已除卿参知政事矣。”国朝以来,因命相而遂用草制学士补其处,如此者甚多,近岁亦时有之,世谓之“润笔执政”。
本朝节度使虽不赴镇,然亦别降敕书宣谕本镇军民。而为节度使者亦自给榜本镇,谓之布政榜。亲王,亦翰苑为之,近不复见矣。
元丰官制虽以侍中、中书令、尚书令为三省长官,然未有为之者。元坛酰既召文潞公还朝,以其名位已崇,难所以处之者,时司马温公已拜左相,而右相韩玉汝适去位,宣仁后遂欲以潞公为右相。谋之温公,公曰:“文某历事累朝,年逾八十,且其再为相时臣犹为小官,今顾居其上不可。”因请自为右相而请以潞公为左相,宣仁复难之。于是用吕许公故事,以本官同平章军国重事,且诏一月两赴经筵,六日一入朝,因至都堂与执政商量事,如遇有军国机要事即不限时,并令人预参决其余公事,只委仆射以下签书发遣。其后吕申公为右相,请退甚力,宣仁欲坚留之,顾怜其老,欲以为摄太保同平章军国事,手札以问范忠宣。忠宣以为摄字从来止施于祠祭,非所为官称,若别更一字,而使每至都堂不限时出,东府执政有议事,于便门过就之;若议事迟久,令堂厨具食,如此则事皆曲尽,称国家尊贤优老之意矣。宣仁复手札,谓以吕某德望欲使兼一保、傅官,务要外协人望实益劝讲,然其官去保、傅甚远,欲以为行太保事如何?忠宣复对曰:“谨按国朝典故,天禧中宰臣王旦元是太保平章事,以病乞退,加太尉侍中令。公著官是光禄大夫,职是右仆射,若以仆射加司空则与王旦相近,于典故不远。若欲有益,劝讲,则平章事乃是执政,自当十月一赴经筵,不必带‘行太保事’四字矣。”于是始定议云。
国朝宰相、枢密使必以侍郎以上为之,若官旧尊则守本官,官卑则躐迁侍郎。官制行,初相止除大中大夫,崇宁后必超进数官,政和以后至有径迁特进者。靖康初,吴少宰敏初相自中大夫躐迁银青光禄大夫,引故事自言,于是改大中大夫就职。
庆历间,贾文元为昭文相,陈恭公为集贤相。会久旱,引东汉策免三公故事自言。是时,吴正肃为参知政事,与文元不协,数争议上前及此。中丞高若讷以为大臣不肃,故雨不时若而。文元亦自请,故与正肃偕罢,而恭公进位昭文,犹申前请,乃降授给事中,而辅政如故。二参宋元宪自给事中降谏议,丁文简自工部侍郎降中书舍人,数月而复云。
国朝参知政事、枢密副使,必以谏议大夫为之,权御史中丞亦然。熙宁中,始有本官带待制权中丞者。官制后,初拜执政迁中大夫,而中丞不复迁官矣。
祖宗时,侍从官或被寄任,往往优进职名,不复计资望之浅深。庆历中,欧阳文忠公为知制诰才数月,出为河北都转运使,即拜龙图阁直学士。其有既命而以事不行者,则随亦改授他职,绍圣间犹如此。彭器资尚书自权吏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