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可以生死祸福恐之得回,此老实不可以动,故曰坚志。因此八字,此法所以行也。
  
  介甫寡助
  
  王安石行新法,引用小人,一时贤者非之,皆遭贬斥。其弟安礼、安国及侄胱衷钧、遄衷龙,皆不以为是,可谓寡助之至矣。而安石不反己自省也。元v中,安国贬死,爰逡嘧贬远方,所谓为法自敝,以不爱而及其所爱乎
  
  均输之害
  
  均输之说,始于桑弘羊;均输之事,备于刘晏。盖以其阴笼商贩之利,潜制轻重之权,未尝广置官属、峻立刑法,为抑勒禁制之举。迨其磨以岁月,则国富而民不知。所以《史记》、《唐书》皆极称之,以为后之言利者莫及。介甫志于兴利,苟慕前史均输之名,张官置吏,费财劳人,而卒无所成,误矣。至于市易,则假《周官》泉府之名,袭王莽五均之迹,而下行黠商豪家贸易称贷之事,其所为又远出桑、刘之下。卒使物价腾踊,商贾怨,而孳孳五年之间,所得子本,盖未尝相称也。然则是岂得为善言利乎 桑、刘有知,宁不笑人地下!
  
  青苗之害
  
  《周礼》一书,经制甚备。乃后世行之,必至于厉民而阶乱。王莽之王田、市易,王介甫之清苗、均输是也。然介甫所行,变常平而为青苗。常平者,粜籴之米;青苗者,赊货之法也。按《左传》:郑饥,子皮以子展之命.饩国人粟,户一钟。宋饥,司城子罕请于平公.出公粟以贷,使大夫皆贷,宋无饥人。齐陈氏以家量贷,而以公量收。则春秋之时,固已有官民赊货之事矣,又何必诿于泉府之旧,而且谓《周礼》为不足信耶 然在春秋三国行之,谓之善政,以为美谈。而至于介甫,则弊端百出,诸贤极力争之不置。盖法制之琐碎烦密者,可行于封建之时,而不可行于郡县之后,势固然也。介甫不察时宜,不恤人言,而又假手惠卿之辈,宜其事势决裂,至此极也。故必知时适变之儒,而后可语通经学古之事也。
  
  元v诸贤无定见
  
  元v初,温公入相,诸贤议革新法,不能须臾。然既曰罢青苗钱、复行常平仓法矣,未几而复有再给散出息之令,而其建请乃出于范忠宣。虽曰温公在告不预知,然公其时有奏乞禁抑配,奏中且明及四月二十六日敕令给钱斛之说,则非全不预知也。后以台谏交章论列,舍人苏轼不肯书黄,始悟而不复行耳。至于役法,则诸贤之是熙宁而主雇募者,居其半,故差、雇二者之法杂然并行,免役六色之钱仍复征取。然则诸贤徒知欲革新法,而青苗、助役之是非可否,胸中全未有灼见在,宜熙丰之党后来得以为辞也。然熙宁之行青苗也,既有三分之息,提举司复以多散为功,遂立各郡定额而有抑配之弊。其行助役也,既取二分之宽剩,而复征头子钱,民间输钱日多,而雇人给直日损,遂至宽剩积压,此其极弊也。至绍圣国论一变,群奸唾掌而起,于绍述故事,宜不遗余力。然考其施行之条画,则青苗取息止于一分,且不立定额,抑配入户。助役钱宽剩亦不得过一分,而蠲减先于下五等人户,则聚敛之意,反不如熙丰之甚矣。观元v之再行青苗,复征六色役钱,宽剩皆止于一分,则知言利之名,虽小人亦欲少避之。要之,以常平之储贵发贱,敛以赈凶饥、广蓄储,其出入以粟而不以金,且不取息,亦可以惩常平积滞不散、侵移他用之弊,则青苗未尝不可行。以坊场扑买之利,及量征六色助役之钱,以贡顾役,所征不及下户,不取宽剩,亦可以免当役者费用破家之苦,则助役未尝不可行。介甫狠愎,不能熟议缓行,而当时诸贤又以决不可行之说激之,群因得以行其附会媒进之计,推波助澜,无所不至。故其征利毒民,反出后来章、蔡诸人之上矣,惜哉!
  
  毕仲游格言
  
  毕仲游奏记司马,以为“人主行新法者,事也;而欲兴作患不足者,情也。苟未能杜其情,而徒欲禁其事,向来用事者必操不足之情,言不足之事,以动上意,虽致石人而听之,犹将动也。为今之策,当大举天下之计,明出入之数,使天子晓然知天下之余于财,则不足之论不得陈于前矣。”光得书耸然。夫神宗大有为之资也,以为必如是而后可以富中国,故王、吕之说行。诚若毕仲游之言,其心不攻自破矣,惜温公之未尽用也。
  
  介甫裁抑宗室
  
  王安石在熙宁间,裁减宗室恩数。三学宗子,哄聚都下。俟安石入朝,拥马以诉。安石徐下马,从容言日:“譬如祖宗功德,服尽而祧,何况贤辈 ”于是宗子皆散。虽荆公一时应变之辞,然其言不可废也。
  
  介甫废礼经
  
  《周官》、《仪礼》,为圣人之遗经,而《礼记》四十九篇,则汉戴胜、马融所作,即《仪礼》之传疏也。宋熙宁间,王安石经义罢《周官》、《仪礼》而专《礼记》,朱晦翁怪其废经用传,请修《三礼》而未及成书。至我朝功令,亦置《周官》、《仪礼》而独存《礼记》一科,终不能改熙宁之旧。
  
  经义取士之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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