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也,报燕惠王书称:"忠臣去国,不洁其名。"不效战国反覆,复为赵而仇燕,去就无歉,传之子孙亦然。高帝过赵,复封其孙乐叔者于乐多,其所感者深矣。然则乐毅非战国之士也。
  
  田单用疑
  
   田单之保即墨也,使人食必祭,以致乌鸢,又设为神师,皆近儿戏,无益于事。盖先以疑似置人心腹中,则夜见火牛龙文,足以骇动,取一时之胜,此其本意也。
  
  商鞅善托其君
  
  商君之初见孝公也,说之以帝道,不悦;复说之以王道,又不悦;最后乃复进公以霸道。若此者,岂真望其君以帝王之道哉 盖先以迂阔久远之事尝焉,使孝公之心厌,再尝之,而知其心之必在于富强也,故一语而辄合,商君所以内托其身而外托其君者审矣。说者日:"图王不成,其弊犹可以霸。"呜呼!使齐桓、晋文而行汤、武之事,将求亡之不暇,虽欲霸可得乎 第此难与拘儒道耳。
  
  商鞅徙言令便者
  
   商鞅徙木之后,秦民初言令不便者有来言令便者,商鞅曰:"此皆乱化之民。"尽迁之于边城。夫立法之时,不难徙言不便者,而难徙言便者,鞅一切不顾,直是有豪杰胸胆,要亦厌其变迁不情耳。
  
  虞卿复相赵
  
   游说之士,皆历诋诸侯,以左右罔其利。独虞卿始终事赵,专持从说,其言前后可考,无翻复之病,观其赴魏齐之急,捐相印、弃万户侯而不顾,此固义侠之士,非说客也哉!然太史公记虞卿与赵谋事,皆秦破长平后,而卿为魏齐弃相印、走大梁,则前此矣。意者魏齐死,卿自梁还复相赵,太史公叙次偶倒耳。
  
  仲连使秦不终帝
  
   鲁仲连辩过秦、仪,气凌髡、衍,而从横之利不入于口,因事放言,切中机会,排难解纷,如决溃堤,不终日而成功,逃避爵赏,脱屣而去,战国以来一人而已。仲连死,秦人帝,不旋踵而亡,若天下共守其言不背也。
  
  杨龟山误贬蔺相如
  
   蔺相如争赵璧事,气盖秦廷,而杨龟山弗是之,谓古以皮币珠玉而不得免者,况一璧乎 归赵何益 是时宋输女真金帛多矣,不知又何益也 龟山此论,岂其未见靖康以后事耶
  
  救阏与非奢不可
  
   阏与之地,秦、韩、赵三国之交。秦攻韩而移兵阏与,盖出赵之不意也。赵议发兵救之,廉颇不肯轻用其名,斗成败于鼠穴。赵奢出自细微,一战而胜。然则颇遂不若奢与 不知颇,秦所忌也;奢,秦所易也。奢将则敌信而不疑,颇将则敌畏而备坚矣。故奢之事,颇虽勇不能行;颇之言,奢虽胜不能夺也。尚论者其可以一胜之功妄置褒弹乎
  
  平原君所失不独毛遂
  
   《战国策》:秦围邯郸急且降,平原君用传舍吏子李同之说,得敢死士三千,却秦军三十里。所谓李同者,非平原客也,则其所失不独一毛遂已。
  
  范睢、蔡泽倜傥
  
   范雎以亡囚而驱四贵,蔡泽以羁旅而攫相位。行而无媒,犯天下之所至难,其势非危言则无所激,故泽之宣言困睢者,即睢之谬言无王也。三寸柔舌,博金印如斗大,吁,可畏哉!虽然,范睢富贵已极,及泽一说,即日解印绶如掷瓦砾。泽为相亦不过数月,谢病免归。二子所谓倜傥之士,其心能作能止,真有过人者。黄东发犹有捕蝉之诮,岂真所谓耳食者与
  
  应侯用蔡泽
  
   蔡泽以唐举一言之激,袖手而入秦,乘应侯之自危,出不穷之辩,杜其口,伏其意,安然而据其相位,若承蜩然。智者以为蔡泽之用应侯,不知应侯之用蔡译也。夫自武安戮,郑安平叛,王稽见法,人主之大欲不尽酬,而应侯且无以自解,盖尝彷徨而左右顾,求其人以托税驾之地而不可得,得一蔡泽为之代,应侯其免矣,是故幡然而荐之。天下皆以应侯能用贤,而应侯之过,自是无以闻于昭王者,非以蔡泽故耶
  
  秦先时自有张禄
  
   《史记》谓睢入秦,变姓名为张禄。学者盖不知秦先时自有张禄也。初,孟尝君相齐,悦张禄先生之教,奉之黄金百斤、文织百纯,禄辞而不受。他日谓孟尝君:"夫秦,四塞国也,游宦者不不得入焉。愿君为丈尺之书,寄我于秦王。我往而遇乎,固君之人也;往而不遇乎,虽人求谋,固不遇矣。"孟尝君日;"敬闻命。"因为之书,寄之秦王,往而大遇。考之田文之卒,在范雎未入秦之先,则张禄之入秦,居范睢之前久矣。睢入秦而踵名张禄,岂禄尝有闻于诸侯,秦特令睢冒其名以诳邻国耶
  
  吕不韦之愚
  
   吕不韦事,谈者皆艳之,不知不韦何奇之有,天厌秦德,假手贾人子巧易其宗耳。不然,不韦自谓智矣,能反掌攘千乘之国,而不能奋身脱赤族之诛;能立毙二王于方壮之年,而不能制子政于垂髫之日,岂智于前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