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戕也曰好读书者多戾俗有如是耶曰病根之痼正坐在俗不能自克又无攻错之人故久益遂非悍狠不顾耳

有谓北方风气刚劲较胜于南方之柔懦者亦未尽然每见习业举子自命超乎凡俗而志域于临深才封于护疾愎以滋蔽终于荒陋偃蹇而无成者不可胜道吾愿慷慨悲歌之士善用其刚劲而笃信好学则其所至未可量矣

梁溪高子云乡原曰生斯世也为斯世也善斯可矣便是强力人也推仆了君子曰我犹未免为乡人也是则可忧也便是醉梦人也唤醒了余初未得其警切之旨数年侍养在家因G州邑闾党间未尝无愿为正学愿亲正士之人每被怠忌一流数语阻挠遂尔弱丧不振乃叹士生今日自立为难若不以理为断但求不得罪于乡人即是乡原种子若能以义自守不肯苟同于乡人即是君子根基然则乡人若是其甚乎曰世教衰微士风尤薄苟非卓然拔俗不流不倚安能成君子之强哉高子慨乎其言良有以也

昔颜习斋先生自洛归里得宁陵吕氏所辑小儿语欲广其传于北地王云卿一见抄本辄奋笔书云大道彰彰何必乃尔无乃效乡原之风乎陋甚时云卿已通举子业负气甚盛余方十岁亦但惊其出语之高明而已迄今思之将恶其言之不雅耶则此书正患学语小儿种根鄙倍而欲因俗以正蒙也为其立意之浅耶则渠为世教人心虑深远矣文人所见高者如此况其下乎余甚惜少年同侪轻讲学而易其言也噫九原可作毋亦伤闻道之不早乎

唐王薄于自奉未尝营构堂室有司劾其不立家庙四时祭于寝今世士大夫不立家庙者曷可胜数未闻有司之劾盖亦不知其非矣余每恨宦游四方此事为之不早也

乾隆甲子春旱余随县令步祷先期出宿于外刘古衡过访问幞被由来具以斋告古衡拜称合礼余自是遇斋即不敢入内益信友朋劝善之有功也

吕伯恭居忧教授陆子静尝致书劝其改过以全纯孝之心夫教授以启后学事亦云正矣子静犹以为不安于心未契于理何惮而不改过况俨然在忧服之中而应酬宴会恬然若常者乎士习至此安得如子静者动其不自安之心切责而深警之

余家居数载日求闻过不可得顷晤徐范兹从容语及刘氏之丧赙之意良厚矣刺不书名恐涉不恭奈何人虽无礼敬亦无失君子之道乎余谢而书之壁间用志吾过且悟中礼之难乡党一篇未可卒读也

或问庭前不种花草有说乎曰闻之栽花不如树木树木不如立人余老将至而无所树立方学为人之不暇陶菊周莲非不爱也多方求之恐妨居业分寸之阴晚益当惜耳

友人谓某与某道义交也问何以言之曰联文社而彼此莫逆曰古学文以穷理今学文以干泽已判霄壤矣又况相ざ不相磋乎是为以水济水吾惧其沦胥而不觉也故君子之交当先辨志

礼称情以立文即因文以生情故先王缘哀心而制为丧礼学者守丧礼而愈动其哀心也予居太夫人之丧每读礼文一节必究其所由然而自省其能否虽年已就衰而心不容已则勉求无悖记曰礼之所尊尊其义也乃今益信

丧服四制谓父母之丧仁者可以观其爱焉知者可以观其理焉强者可以观其志焉夫人子当痛甚之际丧礼值久废之时而欲破俗行礼难矣古者有相有祝皆护丧者也人能护丧俾孝子得以不言而尽礼亦可以观其爱观其理观其志矣是仁也知也强也尽己推己其道一而已矣凡为君子可不勉哉

先太夫人事实他人数百千言未能形状者望溪先生所作志铭以女士数语该括无余其写生大笔为之感泣不能卒读也

丧礼久废向以老母在堂未能考究忽遭大故始命嘉铨遍查礼文择其可行者行之如中门内外男女隔绝孙会齐衰按期持服等类亲友虽表表于乡者亦皆诧异父子俱无疑惑然后知丧事不敢不勉圣言诚有深味不实体之不觉也

丧次读任翼圣先生礼记章句条理井然疏义确实从前杂错顿觉改观且为诸生时已成此书余深服其立志之早不为举业所累贤于世儒远矣

先赠公忌日请主于寝与太夫人神主同筵致奠亲友不知有径入相谒者哭后词色不洽辞去不如使人明告以故俾知忌日为君子终身之丧也

高东轩先生参知政事求言于余作札极陈纳诲进贤之义直言无讳命启铨录朱子贺陈丞相书与刘共父书寄览以其雅度实能容也嘉铨作大人颂以规之亦体正而词严

鉴能别形不闻其贮形也衡能平物不闻其宿物也是故君子之心务以虚受

陈绍衣欲以养成马乳葡萄移送小园辞之因枝干已大移栽恐伤其根既而思之此即一念好生天地之心也扩充之功不容已已

李君光型述文贞公自言进朱子书乃是格君心之非处接引名流如杨文定等乃是为天下得人处称量与否余虽未知要之古大臣事君之道不外此两端

望溪先生谓某曰仆以确守经书中语于君不敢欺于事不敢诡随于言不敢附和重为时人所恶数语足概其生平余每寻味不忘也

陈密山秉藩安徽余以科试江宁方幸姻戚至交重晤谈心密山因劳于官事得痢疾卧署中二十日连往问疾不见于八月二十七日报故立即往哭恸不止询其病症则寒热相杂用药则参黄互下以致气脱不起甚矣用医之当慎君子虽病中亦当见正人而闻正言也制府尹公亦甚哀之同官如其厚道者罕见

经书所传多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