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终不可以恶言似不如七情感动之较稳也程子颜子所好何学论内有其中动而七情出焉等语最为分明余向日读书疑不及此姑阙以俟考证

阅广字义训物为实也朱子曰大学之道不曰穷理而谓之格物只是使人就实处穷竟有是物必有是理理无形而难知物有迹而易见观此则知圣贤学问无不从有形有象切近着实处用功彼谈元说妙者失之远矣鹿伯顺汤潜庵解格物物字俱作物有本末物字看亦是此意

闻蠡县前辈有三友伺阅十七史者彼此所记互问则绝不相知叩其所以则一好诗一好时文一好经济故所记无一同者学人读书可不先正其所趋哉

阅恕谷后集如京记事有灵皋问过之语知前辈犹敦古道盖古之修身者迁善必先以改过改过必由于知过欲友知过必不自讳其过者也此风已罕见矣因书以自警

榕村语录辨人家祭四世祖考妣宜分席以明有别盖姑妇可以同席翁妇不可以同席极是因思士庶之家不能立庙或将祖妣神主亦各分衾似属可行俟质诸知礼君子

余少习于戏谑及阅正学宗旨深悔其非自入卿班多逢年友公余复涉此习盖欲和以处众而不知心已渐放矣王书城以东铭相规余为汗下良友之益洵非浅也

同年某语及孙宫保大肆讥评谓正心诚意之谈徒为欺罔后学制义取士只须精于时文弋取科第便是显亲扬名之孝若日事道学而不能得科名父母之心乐乎余因此言出于士夫之口所关世道人心不小极口辨驳大略谓生于天地之间既得为人人有心便不可不正心有意便不可不诚不正心不诚意即不可以为人舍为人之道而欲中举会试以窃朝廷之爵禄而博父母之喜悦其为欺罔君父孰大焉以是教后学而陷溺其心是杀之也虽理足以胜之但锢蔽已深岂口舌之所能争余亦不免有失言之过矣

余抚中州时会题请汤文正公从祀 文庙礼部议以文正虽贤其著作终不若平湖陆氏之多事遂不果盖近世之论专以著书为理学几于牢不可破矣呜呼述而不作圣有明训VV君子道不远人正学之传将焉属哉昔程明道许鲁斋皆未尝有专著而言道统者必归焉斯固无庸深辨者也百世以俟可耳

余年逾四十始识得仁礼交关之旨今则益觉亲切矣

余在两淮时曾深受高东轩先生模范之益今读其固哉亭诗稿清真雅正无一不自性情中流出虽阔别数年隔越数千里不啻亲见其人而聆其诲也

集敢问录质疑于孙静轩先生复书教以近里着已处用功因书四字于座右触目警心其答语未尽释然者往复再问末敢蓄疑也

王孟恭牵引四书史记旧文以相质余嫌其所见甚浅而词又不达因与反复辨难既而知其意在相规也乃谢之盖遇拙讷之友词虽不达亦当思其用意所在未可忽也

方望溪先生素习经济之学着周官余论十篇以见志虽不必尽可见之施行但治不法三代张子以为苟道倘得其人因时因地以制宜堪为太平之策固有断断不易者矣

高东轩先生枉顾见壁上有六经疑处平心认三益来时倒屣迎之句以为认字太似阳明口角盖箴予旧学未免于孙微君之骑墙也余以体认乃通用字向未知为阳明语谢之问近况曰不可为人不可为子今而后知悦亲之难也先生曰予尝此苦更难名言今日登堂拜母追忆畴昔求亲之不悦而不可得矣相对泣下至于沾襟盖先生与子言孝至性之动人深切如此

一友问先生自觉近诣何如曰百日床边无孝子三年塞外少忠臣此二语时时如触予目如警予心也

玩蒙卦九二始悟包蒙之义盖惟包乃能养正发蒙若使过分其类而忿疾于顽何以育才而锡类乎余向因后学染于流俗骤难推挽责望未免太迫是徒知取女之勿用而不获纳妇之吉占矣当以为戒

每疑性为人心之生理而朱子引程子语直以为性即理也似与字义未甚合因语东轩先生先生谓朱子解书精细各有所重既从天命说下对针以气为性者而言语气不得不直捷若滕文公章则解性为人所禀于天以生之理也天下之言性章则解性为人物所得以生之理也又如其为人也孝弟章解仁为爱之理心之德也梁惠王章则曰心之德爱之理仁人心也章又但解为心之德诸如此类俱有深意不可率略读过乃深从前之心气粗浮未能静体先儒之学也

刘古衡应新安魏友治丧之请问其大指曰礼从俗曰记言礼从宜宜即义也无害于义乃可从俗礼教不行风俗颓败欲挽波靡正当先自绅士之家力为矫枉若主从俗之说则今之居丧而用浮屠用鼓乐饮酒茹荤演戏跑马者恬不为怪矣富贵之家有一不备人且笑其薄于亲矣习俗至此可不准礼以从宜乎愿吾子慎言而酌乎礼文之重轻以为之兆也

王友称某生不肯与俗人相接可谓佳士余曰既不与俗人相接则当与正人相亲远损取益乃不可量

某官见年侄也出口连称晚生意遂轻之安平宫生自莲池书院来谒令人儿出见每升阶级必聚足去后始知其娴于仪也以未接晤为悔语曰恭近于礼远耻辱也观于此益信今之学者视礼仪如弁髦无责焉耳

一友自负善忘予谓之曰有可忘有不可忘境有浮云人有覆雨此可忘者也敬以直内义以方外此不可忘者也但尽勿忘之功庶有能忘之候

或谓某氏二十余年不通音问矣尚哀其死而出涕情欤曰吾悯其未闻道而愎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