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格截然,上下整齐,乃大称善,尤可笑也。
  欧阳率便不择纸笔,无不如意,而蔡中郎非纨素不下笔。然既能书,亦须自爱重。魏、晋人墨迹,类是第一等褚先生,即宋、元犹然。今人不择纸而书者多矣,亦由请乞太滥,粗恶竞进,却之则重拂其意,易之则责人以难,故往往以了酬应耳。
  饶州有鄱阳白,长如一匹绢。元李氏藏古纸,长二丈余。今世有一种碧纸,亦长丈余,不知何处所造甚为钜丽,但烂涩不中书耳。
  纸须白而厚,坚而滑;笔须健而圆,长而轻;墨须黑而有光;砚须宽而发墨。置之明窗净几,时书一二段《文选》、小说,亦人间至乐也。
  昔人书字多用笺素,书于扇者盖少,故右将军书六角扇,老妪为之不悻。即宋、元人书画,见便面者,不一二也。今则以扇乞书者,多于纸矣。然元以前,多用团扇,绢素为之,未有折者。元初东南夷使者持聚头扇,人共笑之。国朝始用折扇,出入怀袖殊便。然汉张敞以便面拊马,则又似今之折扇也。
  古人多用羽毛之属为扇,故扇字从羽。汉时乘舆用雉尾扇,周昭王时聚鹊翅为扇,诸葛武侯、吴猛皆执白羽扇,庾翼上晋武帝毛扇。今世辄以毛扇为贱品,上自宫禁,下至士庶,惟吴、蜀二种扇最盛行。蜀扇每岁进御,馈遗不下百余万,上及中宫所用,每柄率值黄金一两,下者数铢而已。吴中泥金,最宜书画,不胫而走四方,差与蜀Ψ埒矣。大内岁时每发千余,令中书官书诗以赐宫人者,皆吴扇也。
  蜀扇,譬之内酒,非富人笥中,则妇女手中耳。吴扇,初以重金妆饰其面为贵,近乃井其骨,制之极精。有柳玉台者,白竹为骨,厚薄轻重称量,无毫发差爽,光滑可鉴,每柄值白金半两,斯亦淫巧无用者矣。
  扇之有坠,唐前未闻。宋高宗宴大臣,见张循王扇,有玉孩儿坠子,则当时有之矣。盖起于宫中,不时呼唤,便于挂衣带间。今则天下通用,而京师合香为之者,暑月以辟臭秽,尤不可须臾去身也。
  唐以前皆于扬州贡镜,以五月五日,取扬子江心水铸之。凡镜无它,但水清冽则佳矣。今之镜,北推易水,南数吴兴,亦以其水也,然易镜不迨湖镜还甚。
  秦镜背无花纹。汉有四钉、海马、蒲桃。唐制鼻纽颇大,及六角菱花。宋以后不足贵矣。凡镜逾古逾佳,非独取其款识,斑色之美,亦可辟邪魅,禳火灾,故君子贵之。
  今山东、河南、关中掘地得古冢,常获镜无数,它器物不及也,云古人新死,未敛,亲识来吊,率以镜护其体云,以防尸气变动;及殡,则内之棺中。有一冢中镜数百者,岁久为尸血肉所蚀,又为苔土所沁成红、绿二色,如朱砂、鹧鸪、碧钿诸宝相,斯为贵矣。其传世者,光黑如添,不能成红、绿也。然临淄人伪为之者最多。
  洛阳人取古冢中镜破碎不全者,截令方,四片合成,加以柱而成炉焉,谓之镜炉。制则新也,而质实旧物,置之案头,犹胜馋鼎。
  周火齐镜,暗中视物如昼;秦方镜,照人心胆;汉史良娣身毒镜,照见妖魅;隋王度镜,能却百病;唐叶法善铁镜,鉴物如水;长安任仲宣镜,水府至宝,为龙所夺;秦淮渔人镜,洞见五腑六脏;王宗寿镜,照见楼上青衣小儿。宋吕蒙正时,朝士有古镜,能照二百里;安陆石岩村镜,何楚言河朔镜,皆照十数里。徐铉镜,只见一眼。李士宁斩辕山镜,洞见远近。嘉讨校吴僧镜,照见前途吉凶;孟蜀军校张敌镜,光照一室,不假灯烛。庆历中,宦者镜,背铸兔形,影在鉴中;卢彦绪镜,背有金花,承日如轮。近时金陵军人,耕田得镜半面,能照地中物,持之发冢掘藏,大有所得。又大中桥民陈某氛,垣中得长柄小镜,照之则头痛;持与人照,无不痛者。《庚巳编》载:“吴县陈氏祖传古镜,患疟者照之,见背上一物惊去,病即瘥。”余戊子岁在彭城,见卖镜者,其面如常,其背,照之则人影俱倒,斯亦异矣。
  修养家谓梳为木齿丹,云:“每日清晨梳千下,则固发去风,容颜悦泽。”夫人一日之功全在于晨,晏眠早起,欲及时也,头梳千下,废时失事甚矣,纵能固发悦颜,何益?
  笄,不独女子之饰,古男子皆戴之。《三礼图》:“笄士以骨,大夫以象。”盖即今之簪耳。范武子怒,文子击之以杖,折其委笄,盖童子未冠时也。
  汉惠帝时,黄门侍中皆传脂粉。顺帝时,梁冀奏李固胡粉饰貌,搔头弄姿,曹子建以粉自传,何晏动静自喜,粉白不去手。盖魏、晋以前,习俗如此。夫妇人之美者,犹不假粉黛,况男子乎?
  以丹注面曰的,古天子诸侯媵妾以次进御,有月事者,难以口说,故注此于面以为识,如射之有的也,其后遂以为两腮之饰。王粲《神女赋》曰:“施华的,结羽钗。”传玄《镜赋》:“点双的以发姿,非为程姬之疾明矣。”唐王建宫词:“密奏君王知入月,唤人相伴洗裙裾。”则亦无注的事也。潘岳《芙蓉赋》:“丹辉拂红,飞须垂的。”王敬美《早梅诗》:“晕落朱唇微有的。”则又借以咏花矣。
  汉中山王来朝,成帝赐食,及起而袜系解,成帝以为不能也。于是定陶王得立。然文王伐崇,至凤凰之墟,而袜系解;武王伐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