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之麦尚犹可言至于帅师以取成周之禾甚至于射王中肩则诸侯蔑视周室无复有王矣王者威柄自此絶矣桓王之立实当隐公即位之三年故春秋自此而始为无王而作明矣若以东迁之后王政之失始于平王而春秋作则当自惠公始而不当始于隐也杜预以为隐公让国之贤君故春秋以为始亦非也圣人立一王之法岂以让国之一节而为春秋之始哉

  春秋感麟而作

  孔子尝语子夏曰明王不作天下其孰能宗子又尝曰凤鸟不至河不出图吾已矣夫麟凤之至河洛之出圗书乃上天休嘉之应有明王者出然后见也孔子大圣人也必有明王者出然后其志可得而伸而其道可得而行河不出图凤鸟不至孔子葢伤无明王者作其事业终不得有见于当世也至鲁哀公之西狩麟偶见获孔子反袂掩面而叹曰胡为而来哉葢伤明王之不作己志之不伸而麟至之无从也且谓其道不行于当世要必垂之于后代于是作春秋垂一王之法若曰后世有明王者作必将举而措之以其书感麟而作故至于获麟而止志在春秋者如斯而已矣其书既存一王之法则其施设之所寓言者无非天子之事故孟子曰春秋天子之事正谓定天下之邪正成天下之事业皆天子之事非孔子欲身为天子之事也李厚作春秋总要序见孟子有此说遂云孔子以天子之事为己任殊不知孔子只是思得明王以行所藴既终不可得于是作春秋见诸行事以明己志耳岂可以匹夫欲以天子之事为己任哉如先儒黜周王鲁之说孔子素王丘明素臣之说皆不明夫子作经之旨

  黜周王鲁

  春秋书成周宣榭火公羊传曰新周也黜周王鲁之说葢启于此新周者葢谓王者必存二王之后周有天下则宋杞为二王之后今王鲁则以周宋备二王之后是新周而故宋也其说从此滥觞又见黍离之诗列于国风而鲁僖之颂又继周颂之后王鲁之说遂得援以为证惟深识之士则知圣经之作皆自有意义也

  天王狩于河阳

  左传云以臣召君不可以训故书曰天王狩于河阳言非其地也且明德也葢尝论之周自宣王会诸侯于东都之后天子未尝有巡狩以朝诸侯之事由东迁而来亦未尝有诸侯朝王之举究春秋二百四十二年之中天子巡狩诸侯朝王之书蔑如也独僖二十八年书天王狩于河阳公朝于王所书鲁公之朝则诸侯之朝可知已天子为巡狩之举诸侯即其所而朝之最是东周一时之美事晋文之力也而传乃有不可以训之言何哉且明德之言杜预以为明晋文之德其言是也详究其事文公召王以诸侯见初非欲自尊大葢以当时周室衰微诸侯蔑视王室无复有宗周之念者晋文欲率诸侯朝周以明上下之分又力有所未及兼之皆使去其兵车以入然后可茍不能去又使天子何以自安使天子出狩因率诸侯以朝之其意甚美其谋甚婉矣春秋正色而书之无少贬焉所谓谲而不正者元不在此若以为贬则以锡命之失遂削去天字君乃为臣之所召而反称天王何也直书天王狩于河阳又书公朝于王所辞无所贬圣人之意可知矣春秋集觧亦尝明此意后之释春秋者皆不能到也

  齐人来归卫俘

  左氏传经文云齐人来归卫俘公糓经文皆曰齐人来归卫宝按书称俘厥宝玉卫俘卫宝其实一也但以俘为宝则掠取分受之罪不彰也当以左氏经文为是

  盟于召陵盟于袁娄

  孔子作春秋与夺之意昭然可见如齐威公伐齐屈完之词未服师次于陉楚人惧使屈完来盟于师夫楚人来盟则其心已服矣于是退师召陵而与之盟示不迫而强之也其仁恕之心待楚之礼可谓两尽矣故春秋书曰楚子使屈完来盟于师盟于召陵葢美之也晋郄克伐齐败之于鞌进至袁娄去临淄纔五十里齐人大恐使国佐如师晋人方且欲得萧同叔子为质使齐之封内尽东其亩至使齐人不胜其忿无暇灭亡之恤而有收合余烬背城借一之言于是遂盟国佐于袁娄葢疾之也齐威退师于陉以盟屈完郄克即袁娄以盟国佐二事中礼违礼观圣人所书之文彰彰可覩矣

  纪季纪侯

  春秋诛三叛人以惩不义皆以地出奔者又诸侯失地书名纪灭于齐所书有可疑者方齐襄修九世之憾志乎灭纪自取郱鄑郚之后纪之国势已危矣纪李不能与纪侯死守乃以酅邑入附于齐与叛人何异春秋方且嘉而称其字见褒与季子仲孙同等又且书入若内弗受然纪侯不能効死而弗去至于亡国既不言灭又不斥其名书纪季则曰纪季以酅入于齐书纪侯则曰纪侯大去其国何也原其所以葢纪之不能抗齐终必见并纪季知其不免于是以酅入齐以存宗庙且使其姑姊妹亲属得有所归其以邑附齐非以为利也纪侯初非不道以取灭亡见迫于齐力不能以自全死守徒毙其民无益也于是委而去之去其国亦非为身谋也故二者之书纪季之事不惟异于三叛且取贵于春秋纪侯之去国不惟异于失地之君且有大之之称其后书叔姬归于酅则知纪之宗社尚存于酅者纪季之力也书大去其国邑酅之宗社犹得以存安得与叛人并失地之君同日而语哉予谓纪季之贤不可望微子而存宗社与抱祭器以归周者畧相似纪侯之贤不可望于太王其不以所以养人者害人而去之亦畧相似

  ○易说

  王用三驱失前禽

  易比卦九五曰显比王用三驱失前禽讲易之家解释三驱之义或以祭祀宾客充君之庖为三驱或以汤网三面为三驱非惟不晓三驱之义并与一爻之义暧昧而不明矣夫三驱之